五彩焦急地煽動着翅膀,看了看雎爾,又看了看專心緻志拔除雷擊木的陸拾離,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做選擇。
“陸拾離!再不走來不及了!”見五彩沒動靜,雎爾咬牙伸手想要去推開她。
陸拾離捉住她的手,反手将她按下,一時氣急,怒斥一聲:“安靜!”
她絕不會見死不救,就差一點點了!她擡起頭看向氣勢洶洶滾來的泥石流,在腦中思考如何使用符咒拖延一會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紅光斬落,将滾落的泥石流盡數截斷,阻止了它向下流的趨勢。
五彩激動不已:“同風!店長來了!”
陸拾離擡頭望向那孤身立在洪流前的人,絢麗的紅光照亮她的身軀,她右手高高揚起,紅光從她手中延出,乍一看像一條紅菱,但仔細看,它卻是有鋒芒的利刃。
原來這就是同風。
“你繼續,這裡有我。”楚情詞背對着衆人道。
陸拾離不知道獨自一人攔住自然之立需要多麼高深的修為,但她清楚隻要楚情詞在這兒,那麼她是絕對安全的。
她低下頭,發現六合鏡在她掌心之中顫動起來,像是在興奮,這不是第一次了,隻是這一回格外明顯。
來不及去探究這是為什麼,她全神貫注地開始處理雷擊木。
當最後一縷木縫之中的咒印被除去,她按住雎爾的肩膀,提醒道:“忍住!”
随後右手握住那半截焦黑的木頭,用力将它拔了出來甩至一邊,木頭落地後騰的一下燃起火光最後燒得一幹二淨。
雎爾翻身坐起,肩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她盯着楚情詞已經有些搖晃的身影道:“我們快走,她快堅持不住了!”她話音剛落。
陸拾離就看見楚情詞挺直的身軀忽然一彎,遠處攔着泥石流的紅芒開始閃爍不定。
“楚情詞!”她心中一緊,連忙向着倒下的她跑去,在光芒消失,視野歸于黑暗前,她接住了倒落的人。“你怎麼樣?”
楚情詞虛弱道:“我、咳咳咳……沒事。”
“快上來!”雎爾化出狼身奔至兩人身側。
陸拾離連忙抱起懷中人,爬到狼背上。
“抓穩了!”
雎爾提醒一聲迅速朝某個方向奔去,跑至盡頭懸崖處她也沒有減緩速度,反而直接縱身一躍。
五彩默契地變幻身軀将衆人穩穩接住。
當逃離危險後,陸拾離才安下心,拿起手電筒,查看懷裡楚情詞的狀況,剛剛還在和她說沒事的人,這會靜靜閉着眼躺在她懷中,長長的睫雨像是被大雨打濕的蝴蝶,嘴角上還挂着血迹。
她擡起手用手背上還算幹淨的地方替楚情詞輕輕擦去嘴角的血迹,小聲喊她:“楚情詞?”
可懷中人并沒有回應。
“不必太過擔心。”
雎爾撐着受傷的肩膀走過來,築起結界擋開驟雨。她與楚情詞同為妖,對于生命的感知,她們還是很敏銳的,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伸手探了探楚情詞的靈脈。
“我雖然醫術不及姝顔,但對傷勢的把控還是可以的,對抗自然規則之力本就不是什麼輕松的事,王她是力竭加上受了一些内傷,傷得不重。”
“真的嗎?”關于楚情詞,陸拾離總是很沒有底氣。
不過懷中人很快就給予了她回應。
陸拾離低下頭,看見楚情詞蜷縮着身體,往她懷裡鑽了鑽,直到找着一個舒适的姿勢才停下。
是冷嗎?她想着收緊了手臂,将楚情詞攏在懷裡,全然忘記自己現在全身上下已經濕透,是一隻髒髒小狗。
确認她沒有不舒服之後,陸拾離目光向剛剛逃離的方向,雖然漆黑一片,但她耳邊仍然能聽見山體滑坡的聲音。
也不知道有沒有其她人在那裡……
她皺眉伸手摸了摸背包,想要拿出手機打個電話,結果拿出來一看,已經摔得稀碎,她隻好将手機的遺骸重新塞回去。
“你不用憂慮,王她應該做好了應對。”
雎爾說完便挪開了目光,扭頭将星慕掐着後脖頸提溜到面前,用指尖點着她捂着臉的爪子,開始訓:“你還挺有能耐啊……”
五彩碩大的身軀從空中劃過,剛剛逃離泥石流威脅的喻言自然能感覺到。她擡起頭,目光跟着天空那隻黑色的鳥妖轉動,直至它消失在視野。
剛剛照亮半邊天的虹光,她不是沒看見,若不是楚情詞攔住了泥石流,她也難逃一劫。
“不愧是妖王啊,這趟出來還有意外收獲呢。”
喻言說着摘下眼鏡拿在手中擦了擦,擡眼看向後視鏡中坐在後座同樣盯着外面鳥妖的阿萊。
“那天你在平崗山遇見的人就是她們吧?”
阿萊聞言迅速收回目光,與後視鏡裡的喻言對視上了。
“看來被我說中了。”喻言将眼鏡重新戴上,看着後視鏡裡攆上來的人,不慌不忙取出手機撥通某個号碼。
“喂?處長,定位我現在的位置,這裡剛剛發生了自然災害,受災群體除了普通人,不排除有妖,請求支援。”
“嗯,還有一件事,你要找的那個人,好像出現了。”
說完這件事後,喻言果斷挂斷了電話,擡手按在車門上,在出去教訓那些跟在屁股後的人之前,她轉頭對阿萊道:“麻煩你幫我看着她一下,你應該也知道外面那些人是為什麼而來吧?”
話一說完,她也不等阿萊是否開口應答,直接挽起袖子下了車。
阿萊掀起眼皮子看了看倒在旁邊不省人事的關弦。她當然知道,那些人是為了殺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