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心煩意亂的陸拾離原本隻打算随意瞄一眼,可當她發現這是一條入賬信息,以及數不清的0時,她拿着手機蹭一下站了起來。
“一……一百萬?”轉賬是來自張毓卿。
陸拾離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是真喝醉了。
她拿着手機在天台焦急地走來走去,想要問張毓卿是不是轉錯了時,張毓卿那邊先發來了消息:
【小燦和我說,無論如何都要給你一筆酬勞,我也是這麼想的,連帶湯小姐的一起,隻是不知道多少合适。】
【若是不夠,以及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盡管與我說,我會盡力相助。】
【有一句題外話我想告知陸小姐,我能看出楚小姐對你也是有意的,若是互相喜歡,人生苦短,不要像我這般多添遺憾。】
陸拾離看完了所有信息停下腳步,她又怎麼不理解張毓卿所說的話呢,這段時間她已經送走了太多人了。
她是這樣想着,捧着手機慢慢蹲下,目光緊緊落在那一行小字上——楚小姐對你也是有意的。這行字好像被特意用筆重點标注出來了。
她将餘光瞟向面前的一盆五顔六色的花上,手指随意撥弄着花瓣。
這段時間以來,她能感受到楚情詞對她細節上的不同,以來若有似無的默契感。給她遞水,替她出頭,危機關頭及時出現。
可今天光宜的話倒也是讓她想起,她好像還和楚情詞簽着那還債的合同呢!她隻是個打工的!
撇開那麼亂七八糟的想法,自己有什麼能讓她喜歡的呢?是真的有意嗎?還是隻是順手而為?
兩個念頭在陸拾離腦海裡打架,這令她絲毫沒有注意到手下的花草瑟瑟發抖,花瓣一碰就掉,掉了一地。
“什麼有意無意?”楚情詞的聲音忽然出現。
陸拾離吓得手一抖,慌忙起身,又蹲久了,身子一晃就往前摔去。
但千鈞一發之際,她眼前好像有什麼毛絨絨的一閃而過撈了她一下。回過身時,清冽的酒香忽然貼近,楚情詞的容顔已經近在咫尺,她能清晰的感知到兩人彼此交錯的呼吸。
“什、什麼?”她不是裝糊塗,是真的有些發懵。
楚情詞右手舉着一片葉子在她面前點了點,“喏,這最後一片,應該是在意的。”
陸拾離的眼睛一顫,這話是什麼意思??良久她才艱難開口:“你都……聽到了?”
“不是很多,就一點點,大概是關于我的。”楚情詞偏着頭,眼裡帶着很明顯的笑意,她說:“所以我現在就在這裡,你有話就直接問我好了,幹嘛為難一株小草妖呢?”
“嗯?草妖?”
陸拾離低頭一看,一旁花盆裡,光秃秃地半妖轉過來,帶着人性化的委屈,掰着枝丫,仿佛就要哭出來。
她看了看楚情詞手中的葉子,又看了看繞着花盆一地的落英。愧疚道:“不好意思啊,我沒想到會這樣……”她明明沒用力啊!!
小草妖抽泣:“沒、沒關系哒……”聽八卦也是要付出點代價罷了!
楚情詞橫了草妖一眼,“不用太過自責,它不疼,它是金靈草。”
金靈草有一個特性,就是它隻在冬天開花,其餘三季,都是隻有光秃秃的褐色枝丫,不過因為愛美,其餘三季會收集不同的花草貼在自己身上。
說起金靈草,陸拾離就知道了。
“先不糾結它,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楚情詞将陸拾離的臉撥了回來。
“我想問你……”陸拾離默默後退一小步。
“嗯?”楚情詞緊跟着前進一步。
“不是說天台聚會的嗎?怎麼……”
樓道裡鑽出來一個姝顔,她與天台兩人大眼瞪小眼。看這情況,自己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她回來的确實晚了點,但那不是有任務嗎?!
“哈……我想說,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原、原來有兩位啊,我我先下去了。”
楚情詞歎息一聲,後退一步,将手裡的葉子稍稍用力按在了陸拾離掌心之中,而後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轉身下樓去了。
陸拾離看着手裡的葉子有些不知所措。
“小陸大人,小陸大人……”
這聲音脆生生的,将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她低頭一看,金靈草戴着花盆蹦跶蹦跶地就到了腳邊,扯了扯她褲腿。
“不好意思啊。”陸拾離将手裡的葉子往它枝丫上輕輕一按,竟又重新沾了上去,她眼睛微微一亮,扭頭看向地面。
好吧那些花瓣不是被風吹走了,就是已經髒了。
她說:“我明天給你去采一些,就是不知道你這花是哪裡采的,好像沒見過,格外好看。”
“這個不重要。”金靈草搖搖頭,“重要的是,剛剛你應該直接說出口的。”
陸拾離居然在它細細的五官上看出來了幾分恨鐵不成鋼,“什麼?”
“喜歡隻藏在眼睛裡是不夠的,重要的是要說出口。”
當事人沒在,陸拾離好像膽子變大了一點,她握緊了手機,在一片安靜的夜色裡,聽着自己愈發明顯的呼吸。
應該是在意的。反正都聽到了一點點!
“那我明天準備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