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斯特·格萊瑞臉色有點難看,他的眼神無意識向端坐在椅子上的白發男人飄去,硬是擠出一個微笑然後否認道:“哪有的事,你聽錯了,我今天來隻是為了認識認識君主的徒弟是個什麼樣的人才,什麼當面驗證,你應當是被人騙了。既然我已經認識你了,那就沒事了,哈哈,哈哈哈,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學習,我就不打擾了——”
戴斯特·格萊瑞的表現讓一部分人心中大跌眼鏡,沒想到他竟然這樣沒有骨氣,見到君主就像老鼠見到貓那樣——難不成傳聞中的文斯·格萊瑞得罪了阿尼姆斯菲亞家族這事是真的?
明日葉見老師的心情仍然沒有好轉,于是阻攔道:“你不是帶了證據嗎,我們把事情說開,還我一個清白。”他的情緒平平淡淡,就像是路邊散步那樣無悲無喜,很難讓人認為他會在意清白這種東西。
戴斯特·格萊瑞偷偷摸摸看向沒有表态的君主阿尼姆斯菲亞,扭頭就要走,明日葉直接繞過他,走向了被人捆起來押在地上的八字胡男子。他瑟縮着想要躲在一個少年的身後,但他肥胖的體型躲在少年的身後,如同大象躲在小樹後那樣顯眼。
“你就是證人吧……說出你知道的”,明日葉擋住了八字胡男人看向教室内的視線,看到明日葉這樣不依不饒的做法,戴斯特·格萊瑞也有些惱怒了,他本來就沒把這個遠東來的平民放在眼裡,願意退縮也隻是看在君主的份上,又不是真的沒脾氣。
但是他還記着君主阿尼姆斯菲亞在場,不能不給君主面子,隻是家傳至寶因為他的粗心被偷又讓他咽不下這口氣,他隻好耐着性子,給了身邊一個人眼色,讓他幫忙打圓場。
他身邊的小弟接收到了老大的意思,于是出來笑着說:“都是誤會,誤會,這個唐納德是個有名的黑市商人,他倒賣貨物從來不過問貨源來路,這次沒長眼收了一樣至寶還攀咬君主的徒弟,我們帶回去好好審問到底是誰讓他這麼做的。大家同學一場,不可能做出這樣下作的事情——”
被稱作唐納德的男人向着明日葉看來,神情中的求救意味不容分辯。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動作,心中更是已經認定了就是明日葉偷的東西,然後賣給這個黑市商人。
衆人心中愈發鄙夷這個彈丸之地來的鄉野小民,出身平庸就算了還是個小偷偷學長的東西,現在還仗着老師是君主阿尼姆斯菲亞的威風逼着受害者不敢追究他的過錯。君主一定是被他蒙騙了,出于愛才之心才願意包庇他的,可惡的鄉巴佬!
在場所有天體科學生的視線都投向明日葉,帶着厭惡和抵觸,若有實質。如果換一個人在場,可能已經因為陷入這種視線中紅溫破防,開始大哭大鬧、自亂陣腳了。
明日葉隻是看着這個男人,他确實見過這個人,當時明日葉走在街上幫君主埃爾梅羅二世采購所需的特制香煙,被這個人喊住推銷過東西。明日葉從來都不逛商場,也沒有去店裡坐坐的愛好,所以他隻是禮貌婉拒了之後直接走掉了。這個商人每次見到明日葉後都會失憶一樣叫住他推銷自己店裡的東西,明日葉自始至終的回應也是很平淡的婉拒,兩人之間沒什麼交情。
眼下他向自己的求救,是真的在求救還是在坐實自己的罪名?明日葉無法分辨,也不想分辨,于是詢問男人:“你說是從我手上收到的寶貝,那麼請你說出具體的時間、地點,以及有沒有其他的目擊者。”
唐納德嗫嚅了幾下,才微不可聞地說道:“今日中午十二點十三分,在洛森大道的小巷子裡,你穿着黑色披風來找我,說是有好東西賣給我,讓我開個公道的價格。我掌眼一看确實是個好東西,就爽快收了。由于是見不得人的交易,所以就我們兩個知道,沒别人在場。”
“既然我穿着黑色披風,那你為什麼就能确認是我,我沒有将自己的臉擋起來嗎?”明日葉繼續問着。
唐納德搖了搖頭,“你雖然把自己遮掩在風衣裡面,但是你拿錢的時候露出了你的衣服和圍巾,然後我假裝無意看到了你的藍眼睛,我跟你見過很多次面,所以當時就認出了你。”
“什麼樣的圍巾?”明日葉已經斷定他在撒謊,但是不能理解他的動機,為什麼要陷害自己。他和他之間并沒有仇怨,也無利益沖突,他陷害自己能得到什麼回報呢?
“是……是米黃色的長圍巾,就是你現在脖子上戴的這個。”唐納德看了明日葉一眼,立刻這樣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