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表的時針漸漸跳過零點。
晚宴已經進行了三個半小時,主要流程早已結束。時間很晚了,大部分賓客已經提前離場。
這些提前離場的賓客并不知道,這其實是一場打着慈善晚會旗号的——慶功宴。
宴會大廳靠近電梯的位置,金發侍者垂着頭,默默地清潔着茶歇桌上被人不小心打翻的牛奶。
兩個男人端着酒杯從他身邊經過。
“東野社長在頂樓嗎?”
“應該是,聽說他喝多了,去了休息室。”
“要不我們一起去找他吧?”
“你是想……找他談那件事嗎?”
“難道你不想?我可是提醒你,等宴會結束,你可就未必能找到他了。”
“你的意思是……”
“這家夥手中握着那麼大的秘密,肯定早就想躲起來了。要不是咱們幾家盯他盯得緊,他說不定已經拿錢跑路了。咱們得趁他跑路之前,把屬于咱們的那份東西拿回來。”
“你說的是……那就一起去吧。”
然而,兩人剛走到電梯口時,就被從電梯中走出的國字臉男人攔下了。
“你們要去頂樓?”井田健一擋在電梯口,天生帶着點兇意的國字臉上沒什麼表情,“東野社長已經休息了,吩咐所有人不要去打擾他。”
結伴而行的男人中,其中一個不滿道:“井田,你隻是為了不讓我們去找社長故意這麼說的吧?”
另一個附和道:“就是,你是不是已經跟社長談過了,肯定從社長那裡讨到了不少好處吧?”
井田健一眉頭緊皺:“總之你們不要上去——喂,那個服務生!”
金發侍者聞聲轉身。
“東野社長說他餓了,你拿些吃的送到頂樓的休息室去。還有,社長不愛吃甜的,别忘了。”
金發侍者應聲,繞過快要吵起來的三個人,拿着空托盤朝員工後場的位置走去。
十分幾鐘後,金發侍者推着同事從廚房送過來的食物,來到頂樓的休息室門口。
這次,門是被那個穿着紫色晚禮服的女人打開的。
她雙眼通紅,神情憔悴,臉上的妝有些花了,看起來像是剛哭過的樣子。
她默不作聲地打開門,并不擡頭,等金發侍者進門後又沉默地将門關上。
金發侍者與仍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打過招呼後,又貼心地關心起他的身體:
“您還是感到身體不适嗎,請問需要我幫您請醫生過來嗎?”
隻因為東野剛現在的面色,肉眼可見地變得比剛才更加蒼白。
可即便如此,他仍堅定地拒絕了金發侍者的提議,并且态度惡劣地當着侍者的面,沖女人發了一通脾氣。
“你傻愣在那兒幹什麼,還不快過來給我倒酒?!”
女人伸手理了下頭發,表情麻木地走過去。
後廚送來的餐食中有一瓶紅酒作為搭配,但金發侍者額外要來了一杯果汁。
沒想到剛剛還說着身體不舒服的東野剛,此時卻指了指空着的醒酒器,要求女人為他準備紅酒。
金發侍者默默退開,停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裡,沒有多說什麼。
就在此時,隐藏在金發之下的微型耳機中,再次傳來琴酒的聲音:“時間不多了,想辦法把那個女人支開。”
琴酒的任務是在晚宴徹底結束之前,提前一步先結束東野剛的生命。
此時場内遺留的賓客中,即便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組織的存在,也都或多或少地間接參與了東野剛與組織的那場交易,并從中撈到不少油水。他們今晚正在為一個不敢放在明面上的秘密項目的成功而慶祝,而東野剛作為他們的領頭人,自然備受矚目。
假如東野剛在這樣的場合被狙擊而亡,那麼這些人,自然也就知道了自己手中的那筆“意外收入”,是該拿還是不該拿。
與此同時,東野剛私藏的那份組織資料,也能回到該回的地方。
金發侍者微微一愣,尚未對琴酒的話做出反應,就聽到後者又說:“算了,還是不要打草驚蛇,一并解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