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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将交接地點定在了一棟廢棄爛尾樓的天台,他要在這裡監測下一個任務目标的行蹤。
十幾層高的大樓,沒有電梯,如果是身虛體弱的死宅,爬上來恐怕要丢掉半條命。
這點運動量對常年保持體能訓練的“波本”來說卻不成問題。
金發男人穿着款式簡單的休閑衛衣和牛仔褲,用鴨舌帽将一頭淺色的金發遮住。當他雙手插兜悠閑地走在街上時,從外表看完全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大學生。被口罩遮住一半的側顔流露出的池面氣息,甚至時不時會吸引來偶然路過的jk偷偷打量的目光。
他步履從容地離開人來人往的街道,轉進無人的路口,一路目不斜視地繞過挂有警告牌的圍欄,悄然鑽進了這棟廢棄爛尾樓。
然後他一邊爬樓一邊在心中暗罵琴酒這個死工作狂,自己想當勞模就算了還不顧别人死活,明明他的協助任務已經結束了,還要被臨時叫過來打下手。
一口氣爬上十幾樓,金發男人微微喘着氣,推開天台的門。
銀發殺手正站在天台的邊緣,呼嘯的狂風肆意撩動着他的長發。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立即轉身。
“波本,你來了。”
金發男人壓住頭頂差點被吹跑的鴨舌帽,走上前,遞出一直被他捏在手心把玩一路的打火機。
“喏,東西給你。事先聲明,遵從你的要求,我可沒有打開過這玩意,如果裡面有什麼問題跟我沒關系。”
琴酒沒搭理他,接過打火機,指尖用力直接捏碎打火機的外殼,露出藏在裡面的儲存卡。他将儲存卡放到眼前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後随手收進大衣口袋。
交接完成,金發男人沒急着走,他雙手插回口袋,問道:“這次找我什麼事?”
琴酒冷綠色的眼睛盯着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突然莫名其妙地問了句:“你最近養鳥了?”
“?”金發男人一臉疑惑,“沒有啊,你聽誰說的?”
“沒事。”琴酒冷靜地收回視線,繼續舉着望遠鏡,觀察遠處的任務目标。
金發男人見他不再搭理自己,百無聊賴地沖琴酒盯住的方向望了一眼,發現什麼都看不見,于是轉身要走:“要是沒事我就走了,我可不像你這麼兢兢業業。”
非上班時間,能擺則擺。
“等等。”琴酒忽然喊住他,頭也不回地說,“美國那邊的任務結束了,貝爾摩德暫時不需要你。我這裡缺一個情報人員,朗姆讓你最近跟我搭檔。”
金發男人腳步頓住,轉頭看向琴酒的目光帶着顯而易見的不滿。
看他這反應,好像很不情願跟琴酒一起做任務。
琴酒不動聲色地瞥了他一眼,想了想,勉為其難地說了句:“合作愉快。”
他不在乎組織裡有關自己跟波本不合的傳言,雖然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跟波本之間的關系有什麼值得到處傳播的。
但他能察覺到波本對自己的抵觸情緒。貝爾摩德有一句話說對了,他也覺得,波本最近在針對他。
他不在乎原因,也不在乎波本的心理活動,他隻要任務不受到影響。
為了團隊合作,某些方面的主動是必要的。
琴酒側身,朝身後的金發男人伸出右手,用行動進一步強調他剛才所說的那四個字。
然而,帶着皮質手套的右手孤零零地在空中尴尬地舉了很久,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金發男人盯着他看了很久,目光中毫不掩飾的挑剔的惡意,令琴酒忍不住皺眉。
數秒過後,琴酒收回右手,面無表情地問了句:“怎麼,你對跟我搭檔的事有意見?”
不等對方回應,他就漠然轉過身,語氣瞬間冷了下來:“如果有意見,你可以去找朗姆。”
琴酒沒有回頭,不知道身後的人是什麼反應,他聽到腳步聲響起,以為對方打算負氣離開。
他想起貝爾摩德的那些話,忽而諷刺地笑了一聲。
“友情提醒。”銀發殺手冷聲開口,語氣中含着涼薄的嘲諷,“處理好你的私事,不管是金絲雀還是别的什麼,别讓私生活影響任務。否則,我不介意親自動手幫你處理掉這礙事的東西。”
話音剛落,身後的腳步聲猛地頓住。緊接着,濃烈的殺意攜着凜冽的寒風,狂嘯着從他的背後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