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我讨厭你觊觎我的東西,那會讓我真的想殺了你。”
琴酒沒忍住反駁:“我沒有觊觎你的東西,我說過不止一次,我對你的私人愛好沒有任何興趣。”
這是污蔑!
“可你要調查他。”
“那是因為……算了,既然他是你的人,就看好他,别讓他跟條子走得太近。”
“我管得很嚴的,輕易不會讓他出門。”
那他是怎麼跟那幾個警察認識的?!
琴酒感到心累,他跟波本說不通。
“……随便你怎麼管,别惹麻煩。”琴酒懶得跟他争論了。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皺眉提醒道,“我回去會查一下組織的信息庫,如果他說的話是真的……我會上報給boss,到時候他的處置結果需要由boss抉擇。”
琴酒想了半天,最終認為今天這次會面應該是波本提出的一場“交易”。
按照那個男孩的說法,他跟波本認識是十三年前,那麼被波本囚禁應該不是短時間内的事,說不定也有很多年了。這麼久的時間裡,波本都把人藏得好好的,也沒有對外界表現出任何異樣。足以說明他是能夠控制自己的,至少之前是。
至于最近為什麼會突然變得瘋癫……說不定是因為擔心小情人某天被組織發現,被強制滅口。與其整日提心吊膽,不如趁這次小情人被注意到的機會,幹脆坦白。
琴酒猜測,波本說不定打着與自己“合謀”的主意。自己不上報男孩的存在,波本不舉報自己的任務失職。
可惜,波本想錯了。既然是自己的失職,他甘願承擔後果。
這件事必須上報boss,即便boss懲罰他,那也是他應得的。
至于上報之後,波本的小情人是否能留住性命……那就不是琴酒能夠左右的了。
當然,他也不在乎這點。
果然,一提起這個,波本就應激似的面色忽地冷沉下去。
“看,這就是問題所在。隻要他引起了你的注意,你們遲早會發現他。可他是我的東西!我掌控着他的一切,有關他的所有事都應該由我來決定!”
琴酒眯起眼,隐隐意識到什麼:“那麼,你準備怎麼處理這個十三年前就該死的人呢?”
“他應該待在我身邊,完完全全地由我掌控。他的靈魂、他的心跳、他身上的每一滴血都屬于我。我要把他關起來,讓别人永遠看不到他,讓他眼中隻有我的身影、心裡隻有我的存在……”
金發男人語氣鄭重,卻字字透露出内心壓抑不住的瘋狂和偏執。
“我不允許他離開我,他的靈魂上刻着我的名字,他将永遠無法擺脫我——”
“直到我們共赴地獄。”
“……”
長久的靜默在室内蔓延。
【傻狗波波:我身上要起雞皮疙瘩了。】
【牧山:誰讓你非要說從網上搜來的台詞!給我挺住!記住你是專業coser!】
【傻狗波波:……我看到你的手指在抖,你是不是在憋笑。】
【牧山:你别管,演你的!】
一片令人尴尬的死寂之中,伯\萊\塔被緩緩它的主人舉起。
琴酒忍無可忍地說:“不如我現在就送你們去地獄。”
沒救了,徹底沒救了。波本顯然病得不輕,他不允許波本帶着這樣的腦子回到組織。
被槍指着的男人卻神色鎮定,絲毫察覺不到銀發殺手内心的震動。他微笑着側頭,那雙紫灰色的下垂眼被偏執和黏膩潮濕的陰暗填滿。
他舉起剛剛從口袋裡拿出的引爆器,微笑着說:“可以啊,我們一起。”
“友情提醒,這三個炸彈不止有遙控裝置,還有定時裝置哦。就算把引爆器毀了也沒用,除非你能在五分鐘内找出它們所有的位置,并全部拆除。”
瘋了,徹底瘋了。
琴酒頭疼得要死。
他現在徹底明白了波本的用意。明明控制欲強到變态的男人卻舍得将自己的“寶物”展示在他的面前,根本不是為了什麼“交易”,而是在警告他:
看,這就是我的開關,我的引爆器。一旦你碰了他,我就會立刻不顧一切地拉你們所有人都陪葬!
能真正炸死琴酒的,也根本不是公寓樓裡的這三顆位置不明的炸\彈,而是波本這個活生生的人。
一個人,尤其像波本這樣的人,能做的遠比炸\彈要多。
這不是琴酒第一次有對自己人開槍的沖動。卻是他第一次投鼠忌器,不敢開出這一槍。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銀發殺手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室内也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直到突兀響起的門鈴聲打斷了兩人無聲的對峙。
銀發殺手立即轉身看向門口。
的确是這間公寓的門鈴在響。
琴酒轉頭與金發男人對視一眼後,一言不發地點開了可視門鈴的監視器。緊接着,他就看到那巴掌大的監視器上,出現了一張有些眼熟的臉。
身材高大、寸頭、眉毛粗犷,身穿便服,一身特别的氣質卻無聲地彰顯着他的職業。
很快,琴酒在腦海中搜索到了有關這張臉的記憶:“是那個警察?他知道你的住址?”
金發男人眉頭緊皺:“不,他不應該知道。”
門鈴停了又響,門外的人似乎笃定屋内有人,執着地不肯離開。
琴酒挑眉:“他隻有一個人,要開門嗎?”
金發男人嘴角緊抿,一雙下垂的紫灰色眼眸中閃過一絲淩厲的殺意。
“開吧。”他說,“你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