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兩點,實驗室的白熾燈亮得晃眼,折射下來的光線穩穩地照在眼前的機器上。
林析神情嚴肅地将自己的樣品一點一點地打進去,哪怕失去一滴,她這個月的全部心血都将付之一炬。
看着注射器的透明針筒裡的溶液漸漸到底,她在心底裡松了一口氣,一直被壓抑的疲憊随之湧了上來。
她擡起手輕輕按了一下自己的心髒,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痛意。
“滴......滴......滴......”
儀器分析樣品的聲音像是在解析林析的夢境,她的眼前一點一點被黑暗籠罩,最後‘砰’的一聲,整個人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小溪,小溪!醒醒!”
林析感覺臉上傳來一陣陣痛癢,她伸手搓了搓後翻了個身繼續睡得很安心,直到肩膀被人像正骨那般來回推搡,她才不耐煩地張口就來:“誰啊!不知道做不出來實驗的牛馬怨氣很大嗎?”
來人一把掐住她的耳朵:“你睡到現在你怨氣倒大了?”
“嗷———放,放手!”林析感覺自己的耳朵要被整個擰下來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這個完全陌生的女人:“你誰?”
“好啊你!你連自己姐姐都不認了是吧!”
眼見着她撸起袖子又要動手,林析警醒地裹好被子蹿到床尾:“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這人的手勁忒大了!
“你看看現在是麼時辰了!再過不久晨課就開始了,就算你不記得我,你得記得今天廷玉仙君要檢查功課吧?”
什麼晨課,什麼仙君!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夢。
那垃圾實驗給她幹哪兒來了?!
她......她不會是穿越了吧?
有點驚悚了,比她每天幻想着自己變成甲殼蟲還要驚悚!
“别傻愣着了,趕緊起來!給我換衣服去!”
沒有時間給她想别的了,林析木着腦袋,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直到她踏上一把巨大的飛劍,‘嗖’地一下飛到半空,她一個激靈死死抱着她姐姐的腰,感覺頭都要被吹掉了!
“你不至于吧!自己懶不禦劍就算了,現在是怎麼事兒!撒手!”
林析不敢張嘴,她覺得她隻要一張嘴就閉不上了。
曆盡波折,林析終于站在了練功堂的門前,被她姐姐扶着。
還沒等她好好打量這地方,就被人急吼吼地拖了進去:“快走,一會兒你要站前排你就死定了!”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倒黴體質如林析,前排就是為她量身定制的。
“完了完了,你一定會被罵死的。”
聽着這話裡話外都是對自己的貶低,林析不服:“我也沒那麼差吧?”
話音剛落,一把半人高的銀劍被遞至眼前:“今天的晨課,揮劍三千下。”
“我是菜雞。”
最終的商議結果是,因為今天要點名,她逃不開,所以開啟裝病大法。
身邊的人陸陸續續都開始了揮起大劍,林析滿頭大汗地跟它做鬥争,她用盡全力也僅能把它舉起來而已,别提揮動它了。
空氣在不知不覺中升溫,卻在某一瞬間降至冰點,面容冷肅的廷玉仙君走了進來,眉頭皺得死緊,站在第一排連劍都拿不起來的林析格外顯眼。
“你叫什麼名字?哪段的?”這裡是六段的練功堂,而林析的表現顯然不屬于這個等級。
林析遲疑地作了個不倫不類的揖——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語氣虛弱:“回仙君,弟子名叫林析,是......”
她也不知道原身幾段啊!!!
“林新拜見廷玉仙君!”林新站了出來,“我妹妹她近日身子有些不舒服,還請仙君......”
還未說完,便被廷玉仙君打斷了:“我見她臉色紅潤,氣息平穩,不像是有問題的樣子!又是跨段來的吧!”
“不......”
一陣嚴厲的斥責再次打斷了她的話,面對林析:“六段弟子的練功堂,可是你想來就來的?她們一腳踏入築基,随便一掌便可把你殺了,如此不自量力,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這是修道該有的态度嗎?”
林析聽着這宛若教導主任的話,了解了個大概,想着這懲罰該是避不過去了,便主動站出來道:“都是我太過向往六段弟子的風采,才死皮賴臉央求着我姐姐帶我過來的,不會再有下次了,還請仙君責罰。”
林新詫異地看了一眼第一次主動承擔責任的妹妹。
“知錯能改,那便罰你去經義閣,抄寫門規,三千遍。”
門規,應該就是《中小學生守則》那種東西吧?那想必不廢什麼事兒,林析兀自想着。
林新出言求情道:“仙君,我妹妹她年紀尚小,也是第一次犯錯,這三千遍門規,怕是......”
廷玉仙君面不改色:“年紀小便這般無視法度,正該磨一磨她的性子。還有你,擅自帶人進來,晨課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