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愁眉苦臉的?”
比那道清越的嗓音稍晚一步的是那變得極淺的清蓮香。
林析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有些不敢相信。
“你......你怎麼突然醒了?是今天太吵了嗎?”有幾個妖嗓門格外的大。
白漸離坐在她身邊,就這麼靜靜地凝望着她,如玉的面龐緩緩綻開一抹明媚的笑容:“你還在這裡,真好。”
她從來沒有哪一刻這麼慶幸過。
幸好,她的心魔爆發了。
林析顫了顫眼睫,不可思議地望進她的眸子。
她這是......什麼意思?
但是還沒等她問出口,白漸離便一點點閉上有些迷蒙的眼睛:“我有點累......”
“還是回去休息吧......再等等,我明天就可以問薩長老白帝薊的事了,她肯定會盡全力幫我找到它。”
白漸離微微搖頭:“我還是想在這裡。”
林析稍稍施力,讓她躺到自己膝上,用指尖将她淩亂的頭發一點點梳順。
刺骨的寒風從窗沿縫隙裡鑽了進來,将桌面上的葉子吹得雜亂無章,送進了這蒼茫的雪地裡,高懸的月亮能看得清它們的脈絡嗎?
第二日,林析主動去拜訪了薩長老,但是接見她的卻是胡長老。
“薩長老年紀大了,這個點怕是還沒起,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實不相瞞,我這次來,除了想知道神台密林裡是否還有我們的同族以外,還有一件事......”林析的表情有些踟蹰,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說。
胡長老反倒有些着急:“鳳凰大人有任何事,盡管吩咐!您昨日勞累一天為我們上上下下看診,現在輪到我們回報您了!”
林析趕忙推辭道:“為你們看診是我應該做的。隻是我的這件事有些難辦......不知長老是否聽說過一種靈草,叫白帝薊。”
胡長老爪子捏着自己下巴的那搓毛的手狠狠抖了一下。
林析暗道,有戲。
“這......”胡長老有些為難,悄咪咪擡起眼睛看了一眼林析:“我不是不信任鳳凰大人,隻是這白帝薊在這神台密林中隻長在一處地方......”
“什麼地方?”
“溟河的河畔,溟河是下界和上界明面上的交界處,外生海藻,能将一切生靈拖進溟河中,極其兇險。到目前為止成功橫渡溟河的僅有兩例,一個就是您的母親,借助涅槃之力重生,一次便是神台密林結界被破,一衆先輩将小芽送進了上界之中。”
林析知道這段曆史,了然地點了點頭。
“那長老可知道溟河該往哪兒走嗎?”
胡長老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轉身翻箱倒櫃,拿出來一件款式非常眼熟的法衣:“這是我們廢了好大功夫在溟河河畔撿到的一件法衣,薩長老根據上面殘存的靈息判斷這是小芽的。這麼多年我們守在這裡就是為了找到失去蹤迹的小芽。”
“我們神台密林中的妖一直都受小芽的庇護,才能化為人形修煉。但是許多年前,那道穿破溟河上空紫雲層的金光再也沒有出現過,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每天都在河畔守望着,直到撿到了這件法衣,才恍然發覺小芽一定是出事了。後來密林被雪原覆蓋,不少同族都離開這裡了,但是我們覺得一定要找到小芽,生要見妖,死要見屍。我們安排了妖每隔一段時間就去巡邏一番,這其中也折損了不少,但是大家同氣連枝,誓要找到她。”
“我知道鳳凰大人法力高強,如果您一定要去那邊,我們可以帶您過去,但是可不可以順便幫我們找一下小芽的蹤迹,能找到一點線索也好。”
林析認真地聽着這段往事,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白漸離幫她和林新承擔了不少妖族的責任,而後面遭遇的不測則讓她的心裡泛起細密的酸軟。
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林新站在那裡,直接道:“她不會去那裡!”
“姐!你怎麼神出鬼沒的?”
“你别轉移話題,就算你失去了記憶,”林新一點點靠近她,指尖戳了戳她的肩頭,語氣嚴肅:“你的身體也不會忘記,那種瀕死的感覺。”
林析被幻夢靈藻死死纏繞住的樣子,林新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我知道你找白帝薊做什麼,我幫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