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花流的回複很快到了。“師姐,天花苑内一切安好,妙心已休息。”花堯放下心,自己也休息了。
“師姐,師姐,快醒醒。”花堯睜開眼,花茶正在搖自己。
“怎麼了?”
“出大事了,昨天晚上花道師父帶人把妙心抓了,現在妙心正在誅妖台,師尊和四位師父都過去了,你也快去吧。”
花堯渾身打了個激靈,怎麼一夜之間發生這麼多事,她趕緊帶着花茶禦劍前往。
“師父,這是怎麼回事?”花堯俯沖到花青面前質問道。
“花堯,你别急,你先坐下。”花青扶起踉跄落地的花堯,對她說道。
花堯環顧四周,師尊立于誅仙台高台上,四位師父分别列于四個角,妙心綁在中央石柱上,頭低着,血順着發絲和衣服滴答落地。
這分明是在布陣。
“師父!”花堯甩開花青的手。“你不是說,師尊要妙心回來,隻是為了引出鳳鳴,不會傷他性命嗎?”
“這妙心不是也沒死嗎。”花青說道。
花堯不可置信的看着花青,原來隻要沒死,在他們看來就是完成了對自己的承諾。花堯原本以為隻有師尊會耍這些文字花招,沒想到師父也是一樣。
“現在我們在做的,就是引出鳳鳴。昨天花道去請他,但他拒絕配合,所以才發生了一些拳腳,都是誤會。”花青再次安撫花堯,但眼中溫柔已不在。這句話看似安慰,但語氣中全然是命令之意。
花堯看着花青,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有些陌生,這還是那個從小陪伴自己,溫柔善良的師父嗎?
“本是不想叫你來,怕你見着傷心,但想着還是應該讓你知道,所以差花茶去叫你。再者,如果你親眼旁觀妙心入陣,那你在師尊心裡的分量,定會增加幾分。為師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
她的世界在那一瞬間裂成碎片。耳邊嗡嗡作響,仿佛千萬隻毒蜂在顱腔内振翅,将師父那句“為師都是為了你好”撕扯成扭曲的譏笑。喉嚨裡擠出一聲嗚咽,像被踩斷脊梁的幼獸。原來人痛到極緻是真的哭不出來的,眼眶灼燒般發燙,卻流不出一滴淚。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可皮肉的疼哪裡比得上胸腔裡那把鈍刀?它正一下下剮着她的五髒六腑,把師徒溫情絞成血沫。
就算她再傻,她也能看出師父他們準備做什麼。但若以一人之力,不但救不出妙心,反而會把自己也搭進去。也許師父就是拿準了自己的這種心理。花堯自以為自己很了解師父,但自己才是被摸透的那個人。
“此刻若你去救他,一是會得罪師尊,而是妙心未必領情,昨天他在知曉你在明花堂宿醉後,氣息大亂,定是認為這一切都是你授意的。”
他不會,花堯心裡想着,看着妙心。在任何時候,妙心都會相信自己說的話,若昨天存在誤會,那今天解決就行。
所以現在最關鍵的,就是如何能在師尊和四位師父眼前保護妙心。
花堯暫且按住情緒,坐在花青身邊。
黃泉引嘎嘎作響,花堯聽到天靈在喊自己的名字。她看了看師父,師父并沒反應。看來天靈的對話,隻有自己能聽到。
“花堯,若你沒有把握,可将我的靈魂放出,我雖沒有實體,但在劍中修養這些日子,已恢複些許靈力。他們雖那我我的天玄幻境,但那隻是我四隻眼制造的。隻要我能把六隻眼全部睜開,即可施展無間幻境。”
“無間幻境?”
“沒錯,無間幻境可讓人繼續處在真實世界場景,但他們看到的内容是我讓他們所見的。雖然也許隻能堅持短短幾分鐘,但這幾分鐘之内,誅妖台上隻有你一人看到的世界是真實的,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那你會怎樣?你的眼睛不是已經瞎了嗎?”
“若以靈魂做交換,永世不再超生,可以短暫恢複實體。這是蛛妖的特有能力。”
“不可,我曾答應你,要為你重塑實體,讓你過上新的生活,如今怎可讓你做這樣的事。”
“此時隻有這個方法可以破局,若你和妙心都死了,那我也沒機會複活。既然如此,那不如先保住你們。死一個,總比死三個好。”
花堯緊緊捏住劍柄,讓天靈不要做傻事。
“花堯,你好好看着,接下來為師教你的,是仙族最高陣法‘萬妖共燼陣’。”
四位師父已做好陣式。
“來不及了,别猶豫了,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