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虞睡醒後看了一眼時間,17:08,到了吃晚餐的時間。
她打開手機進入Q.Q,剛想給遲遇發消息,系統提醒她遲遇浏覽了她的Q.Q空間。
再三确認是遲遇沒錯,阮虞唇角彎彎,歡喜地給遲遇發消息。
【歲歲無虞:遲遇,你吃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呀?】
【喜歡的他:不去。】
不去?那就是還沒吃的意思咯。
阮虞腳步輕盈,來到遲遇的房門前,按門鈴,過了一會兒,遲遇打開門。
他同樣像是剛睡醒,眼尾薄紅,“你和家人去吃吧。”
聽他這麼說,阮虞就知道他把司機李叔和婷姐當成她的家人了。
“他們還在休息呢,我們先去吃吧!”
透過打開的房門,阮虞望入房間裡,看到桌上有個還沒拆封的紅色方便面桶。
不等遲遇拒絕,她拉着他就往樓下的餐廳走去。
吃完晚餐出來,酒店外下起了瓢潑大雨。
雨珠嘩嘩砸落在樹葉、岩石、地面的聲音,自然清脆,聽起來很治愈,似有洗滌人心的魔力。
從古至今,聽雨都是一件雅事,阮虞在書上看到過,人心情低落的時候,聽一聽雨聲可以緩解内心的郁悶和煩躁,啟到療愈的作用。
“遲遇,我們去賞雨景吧,我房間有個很大的陽台,可以看到大海,正好賞雨了。”
遲遇看向她,眼底情緒不明,“合适嗎?”語氣一如既往冷淡。
去你的房間,合适嗎?
你一個女生,邀請剛認識不到兩天的男生去你的房間,合适嗎?
阮虞明白他的意思,臉頰瞬間漲紅,支支吾吾道:“額,婷姐也在呐,她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我邀請朋友一起去看雨,有什麼不合适的?”
“遲遇,我們是朋友吧?”她忐忑又期待地等待他的回答。
寂靜,充斥着兩人的周邊。
遲遇垂眸,“回吧。”
他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阮虞回到套房裡,她坐在床上,眉頭淺淺皺着,眼眸迷茫地看窗外的大雨。
是她做錯了嗎?
一想到遲遇可能反感她了,阮虞的胸腔裡就像壓着一塊大石頭,墜墜地很難受。
她摸到手機,打開□□,進入和遲遇的聊天框,手指停在輸入法上。
怎麼辦?要道歉嗎?
可是,萬一是她誤會了遲遇的意思呢?
阮虞想了想,從Q.Q音樂裡轉發了一首歌給遲遇。
【歲歲無虞:[轉發]聽見下雨的聲音】
【歲歲無虞:下雨天和聽音樂很配哦。】
【歲歲無虞:[貓貓仰視]】
遲遇沒回。
阮虞盯着那個雪山頭像,糾結地咬了咬下唇瓣。
他是不是不開心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酒店裡的隔音做的很好,隻能聽見淺淺的雨滴打在玻璃窗上的聲音。
阮虞在手機上打了一行字,删掉,又打了一行字,再删掉。
正猶豫着道歉的措辭,門鈴突然響了。
應該是婷姐回來了吧。
她握着手機,一邊盯着屏幕,一邊走到房門前停下,通過貓眼看門外的人。
是遲遇!
阮虞心中一喜,連忙打開門,她微微睜大了眼睛,“遲,遲遇......”
遲遇手裡提了個塑料袋,低眸看着面前發愣的女孩。
“不是請我看雨嗎?”
“哦,請,請進。”少女的聲音中都染上了驚喜之意。
直到帶着遲遇到陽台,兩個人分坐在小圓桌旁的靠椅上,阮虞還是覺得頭暈乎乎的,腳下也像是踩着棉花,懸浮着沒有真實感。
她本以為遲遇生氣了,不會再搭理她,沒想到他居然主動來找她了。
剛才的難過和糾結一掃而空,她心中像是吞了蜂蜜一樣甜滋滋的。
遲遇不知道阮虞的這些心理活動,他從塑料袋裡拿出兩瓶牛奶,是她早上喝過的那個牌子“Diere”,在古荷蘭語中,這個詞是“珍貴的”的意思。
他把兩瓶玻璃瓶裝着的牛奶,放在阮虞面前。
阮虞疑惑地問:“都給我嗎?你不喝嗎?”
“不喝,還有一瓶給你的朋友。”
“那你要喝什麼嗎?我可以打電話讓前台送上來。”
“不麻煩了,給我一杯水就行。”
“哦。”
阮虞這才發覺,自己忙着欣喜,竟連一杯水都沒有給他倒。
這也太失禮了。
她站起來去客廳裡的淨水器前,給遲遇倒了一杯涼白開,很快回到陽台。
遲遇的視線平直地看向外面的雨景。
大海上波濤翻滾,海水的顔色由蔚藍變成黑藍,天空上像是蒙了一層薄薄的黑紗,目光所及之處,都被鎖在朦胧的雨幕中。
這樣的天氣,這樣的雨,很像6月8号,高考的第二天。
遲遇端起阮虞放在桌上的紙杯,喝了一口,頸項間突出的喉結上下滑動,側臉的輪廓完美。
阮虞悄悄地看他,能感受到他的情緒莫名低落,她打開手機,在音樂軟件裡找到那首剛才她轉發給遲遇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