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和晚上看銀河大世界,完全不一樣。
晚上的銀河大世界燈火璀璨,人聲鼎沸,色彩缤紛的燈光穿透黑壓壓的雲層,美酒香掠過湖面,隔老遠都聞得見,而白天的銀河大世界經過一夜,所有人都消失了,陷入了死寂,像墳地,沒有活人的氣息。
王摘陽走在空無一人的島上,不知該從哪裡找姜舒良。
銀河大世界大門緊閉,他站在玻璃格大門外,往裡窺望。
正專注定睛觀看時,黑黢黢的走廊忽然閃過一道穿綠旗袍的女人身影,吓了他一跳。
王摘陽再去看時,走廊空無一人,哪兒有什麼穿綠旗袍的女人。
要是真能碰見人就好了,還可以打聽姜舒良在哪兒。
王摘陽趴在門上看時,身後傳來兇惡的叫喊聲。
“喂,你幹嘛!哪兒來的!”
一回頭,王摘陽就看見沖自己跑來的兩個保安。
他們手拿甩棍,計劃無論王摘陽如何求饒解釋,勢必要把王摘陽毒打一頓。
十分鐘後,兩個保安坐在地上,鼻青臉腫向王摘陽求饒。
王摘陽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向姜舒良介紹自己時,隻給姜舒良說過,他跟着大師傅在甯城學了兩年廚藝,忘了介紹說他自七歲起跟着父親去蜀城,父親為增強他的體魄,将他送去了蜀城深山的少林寺學武。
他一天書都沒讀過,沒進過校園,沒有同學與老師。
寺裡有個和尚叫十詩,自稱清華畢業,感情受挫看透紅塵就來少林寺當個掃地閑人,是他教王摘陽讀書識字與人生道理。
王摘陽從七歲到十七歲就呆在少林寺學武,外加有個十詩師父教王摘陽文化知識,王摘陽不至于目不識丁,多少還是算半個高中生文化水平。
“那個什麼,張冬生在哪裡,他前幾天在螞蟻飯館吃飯,忘了給錢,我來找他要錢。”
王摘陽留張冬生一個面子,不說他故意逃單,隻說他忘了給錢,等見了面,他把賬付清了,這事就算了結,但如果他拒絕付賬,那到時就請他吃拳頭包。
“張隊長現在在保安亭……”一保安說着話,眼珠子咕溜溜地轉,不知道在打什麼爛主意,“現在估計正忙。”
王摘陽鼻子裡哼出一道氣,“忙?能有多忙,帶我去見他。”
今日張冬生無論多忙,王摘陽決心都要把這筆錢讨到。
“是是,我們這就帶你去見他。”
兩個保安從地上站起來前,還征求了王摘陽的意見,“帥氣的大俠,我們可以起身了嗎?”
大俠是王摘陽讓他們這樣稱呼自己。
帥氣一詞的形容,是他們主動為王摘陽加上,以示尊敬讨好。
得到王摘陽的允許後,兩人相互攙扶着起身。
“多謝、多謝帥氣的大俠,請跟我們來,我們帶你去找張隊長。”
兩人一人捂腹,一人瘸腿,走在前面為王摘陽帶路。
清晨霧氣未散去的東角保安亭,四方透明玻璃窗映出兩個交疊的身影,下方的女人擡起頭,露出流暢的下颚線,明亮的眼如同裝了一汪清泉,汗水打濕了她潮紅的臉頰。
“張隊長,張隊長……”
張冬生被那呼喊聲一叫,壞了他的好心情,生氣扭過頭去看是誰這麼不長眼。
透過朦胧玻璃窗看見王大和李小這兩小子來了,身後還跟了一個人,瞧不清臉。
“一群蠢貨,不知道我在忙嗎,非要掐這個點來。”張冬生火大,推開那軟綿綿的女人,提起褲子打開保安亭的門走出來,打算給他們一點教訓。
張冬生走出保安亭,看清了從霧中走出的王摘陽。
一瞬間沒想起王摘陽是誰,還在疑惑那兩人怎麼帶了個臉生小子上島。
“張隊長。”王摘陽随那兩個保安的稱呼,對張冬生稱呼道。
王摘陽說道:“你前幾天在螞蟻飯館吃飯,走急了忘給錢。”
張冬生一下有了印象,想起了王摘陽是誰。
原來是那小餐館的老闆。
好樣的,竟追上島來讨債了。
真不知道說他是有種,還是找死,敢孤身一人來銀河大世界讨債。
當狗累了一晚上,天亮了當人放松一下,這人不識趣就找來了,得給他些顔色瞧瞧,張冬生如此想着,轉身就跨進保安亭裡,取出一根長約60厘米的狼牙棒。
隻是剛拿着那狼牙棒走出,鼻梁就被一記鐵拳砸中,流下了兩行鼻血。
五分鐘後,張冬生赤裸着滿是傷的上身坐在地上,對站在面前手握狼牙棒的王摘陽求饒道:“英俊的大俠,我還錢,還,我沒錢都馬上借來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