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季明嘴角彎了起來。
這麼一個人才,當個保安隊隊長,屬實是屈才了。
郭季明問道:“那你再猜一下,姜舒良是誰?”
從郭季明的話裡已知滅門案中,王家一家五口都死絕了,那麼排除姜舒良是死者之一。
“與死者有關的人。”張冬生回答道。
郭季明說道:“沒錯,當年滅門案中,死的人是王家一家四口,外加王業功的小姨子,還有在王家工作了八年的保姆白丹虹,姜舒良就是保姆白丹虹的女兒。”
張冬生腦子卡頓,“這,那……”
“姜舒良留在我銀河大世界,就是想找滅門案的兇手,且她已收集到消息,主導滅門案的人是牙簽堂,也知道牙簽堂的老大嫦娥是主謀,他。”郭季明抖了下照片,說道,“就是嫦娥,真名叫王摘月。”
等一等。
張冬生卡住的腦子開始轉動。
他沒記錯的話,螞蟻飯館這個店的老闆,貌似就是姓王。
想知全名很簡單,上岸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郭季明将照片丢在被茶水打濕了的茶幾上,說道:“你想個法子,讓姜舒良知道,嫦娥與這個在岸上開飯館的小老闆,長得一模一樣,雖然這個小老闆不是嫦娥,不是真兇,但就憑這個小老闆與真兇長得一樣,都能讓姜舒良厭惡上他。”
這就讓張冬生不能理解了。
讓姜舒良讨厭王摘陽有什麼意義,郭季明為何要幹涉此事?
“你在保衛科呆了幾年?”郭季明的問話,打斷了張冬生的思緒。
張冬生暫且收好自己的好奇心,回道:“郭老闆,有一年半了。”
“銀河大世界四樓的經理前些天得罪了一個貴客,我給換下來了,正愁不知找誰好,今天你來了,那就由你頂上,去當四樓的客戶經理。”
這意外而突然的驚喜讓張冬生情緒拔高,喜從臉上化形而來,連連向郭季明道謝。
“多謝、多謝老闆。”
一副恨不得立刻化成牛馬,拿給郭季明騎。
多謝聲一直蔓延到門口。
直到張冬生從辦公室裡退出來,都沒記得向郭季明問出,為什麼要讓姜舒良讨厭王摘陽。
在張冬生走後,郭季明點了一支煙,靠在沙發上,擡頭向上吐出一圈濃霧。
還能為什麼,當然是聽張冬生說,那與嫦娥長得一模一樣的餐館小老闆,對姜舒良感興趣。
姜舒良臉上那麼大兩條疤,已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醜女,竟然還有男人對她不嫌棄,郭季明自然能破壞就破壞。
他無法占有姜舒良,那麼别的男人也不能。
鐘表時針走到了下午三點。
承載銀河大世界的這座湖心島一片安靜,連一隻鳥叫聲都沒有,萬物都好似陷入了冬眠,包括人。
宿舍裡的人都在蒙頭大睡,姜舒良從床上輕手輕腳起身,在床底掏出洗臉盆,并從公用的抽屜裡,取出一把小刀與粘膠,開門又關門,走進了昏暗的走廊裡。
走廊的盡頭通向公共浴池與洗漱間,此時下午三點,冬日的陽光陰冷,照得整片浴池都發白。
姜舒良站在生了鐵鏽的鏡子前,鏡面長年累月積了一層水垢,無人在意拂去。
模糊的鏡子依稀照出姜舒良臉部輪廓,但照不出她臉上的兩條疤痕。
她用早準備好的帕子浸濕水,擦去鏡面的污垢,随着污垢一點點去除,她那張布滿兩條疤的臉也從模糊到清晰。
她湊近鏡子,指腹刮過眉心與額頭的疤。
疤痕的邊緣,看起來似乎有些翹邊了。
她擡起下巴,仰臉正對鏡子,熟練地拿起小刀,沿着翹邊的疤,小心翼翼地推,一點點地刮,最終牽連扯起了疤的邊緣。
那條‘生長’在她臉上的疤,就被她用小刀刮了下來。
一條疤刮了下來,另一條疤也緊接着被沾了水的小刀抹下,兩條黏在臉上的疤先後褪下。
少了那兩條礙眼的疤,姜舒良的美貌徹底還原在了鏡中。
她十六歲面試銀河大世界的服務員,面試她的人就是郭季明。
每個進銀河大世界的女服務員,在面試這一過程,都會被郭季明帶上床。
過不了脫衣服那一關,與郭季明不發生親密關系,那便是面試不過關。
當時年僅十六歲的姜舒良不知哪兒來的勇氣,抄起手邊的一把刀就劃傷了自己的臉頰,以自己的美貌為代價,保住了自己不被郭季明這個禽獸玷污,并自報家門。
“白丹虹是我媽,她在89年那場滅門案喪生,銀河大世界什麼人都有,黑的白的,當官的,為商的,我來郭老闆你這個銀河大世界,是來找兇手的線索,郭老闆你要是念我媽與你的一段舊情,那就讓我進入銀河大世界找線索,為我母報仇。”
郭季明拿姜舒良沒轍,放過她,免了‘面試’,讓她如願進入銀河大世界工作。
全天下好色的男人都聚在了銀河大世界,為了自保,姜舒良就往臉上貼了兩道又醜又大的疤,還把膚色塗黑了些。
她每隔兩天就要重新黏一次疤,這樣疤會穩固,以此保證疤不會掉落。
從十六歲到十九歲,這三年間,姜舒良從未在人前揭下自己的疤。
所有人都不知道姜舒良臉上的疤是假的,包括曾與她有過一段情的周廣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