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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問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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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儒法兩家交界之地,鄢豐撞上一樁極為惡劣的“煉人”案件。

“煉人”,正是将尚未成年的流浪兒集中起來,灌注魔氣,煉化成魔影。這樁案件自然讓鄢豐想起在小鎮中的遭遇,深入追查之下,在關押流浪兒的地牢當中,她聽到了兩個小頭目的對話。

“……陣眼抓回來了嗎?”

“哈,那小子,竟然妄想逃出岱鎮……我們在他身上下的禁制,他呀,就是插翅也難逃!”

“就知道昆山出來的不會好對付……先生也不知怎麼想的,一個小孩兒,能拿得下昆山掌門的弟子?”

“噓——先生的心思,豈是你我能随意揣度的,不可妄議。小心……”對方聲音一頓,而後猛然變得淩厲,“——誰在那裡?!”

鄢豐心下一驚,身體卻已憑本能避開對方全力擲來的一擊,甘镬劍應召出鞘!

“哼,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

主動攻擊的魔修一身黑衣勁裝,長鞭舞得竟如長刀一般沉重,仿佛力有萬鈞,根本不給人絲毫喘息的機會,直取面門!

鄢豐勉力接下這一招,便不由地心下一沉——她絕不是對手。

何況,這人身後,還有一個!兩道長鞭前後夾擊,使她幾乎腹背受敵,鄢豐左右支绌,躲開這招便不得不生生接下另一招,很快便敗下陣來。

再次醒來,便是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地牢之中。

鄢豐睜開眼睛,正看到牢外的守衛看向她身後的人時意味深長的目光。她緩緩轉過頭,于是,兩人久違地,再一次,四目相對。

他看上去比兩個月前更瘦、更蒼白,身上裸露的皮膚多出許多細小而深的傷口,衣服也更髒了,泥塵與血漬全都幹涸在上面。

此刻,他像初見時一樣,正用烏黑的眼眸死死盯着她,枯瘦的小手緊緊攥着一把鋒利的匕首,指甲捏得泛白。

守衛在那一眼之後就離開了,這裡隻剩下兩人沉默相對,鄢豐于是第二次讀懂了他看向她時的目光。

他說的原來不是“殺了她”,或者說不隻如此。更重要的是——

“活下去”。

鄢豐試探性的動了動身子,毫不意外地發現自己的靈力已經被封鎖,強行運功就要爆體而亡;甘镬劍、符紙,所有的東西幾乎都被收繳了。而牢裡此時隻有兩個人,也就是說,現在的她,面對一個足夠狠的、又有武器傍身的孩子,也未必是對手。

鄢豐閉上眼睛,想,敵人的強悍遠超她所能應對,逃出去的希望極其渺茫。

窮途末路。

所以,如果她的死能換他一命的話,似乎也未嘗不可。

……但在此之前,那些無辜的孩子又該怎麼辦呢?

不錯,隻要她尚存一息,就不該放棄。

于是她又睜開眼睛,看向身後仍然站在原地的孩子。

他像一座雕像,凝固在那裡一樣,和片刻之前緊握着匕首時幾乎一模一樣,連神情都似乎不曾改變過。

“……我還沒問過,”鄢豐确認自己和他的距離還算安全,試探着開了口,“你叫什麼名字?”

盡管她已經盡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溫和而耐心,這句話到底還是打破了浮于表面的平靜,孩子條件反射似地一跳,手中的匕首一晃,鄢豐後退半步呈防禦的姿态,可是片刻之後對方又停了下來,放下手,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再也不動了。

鄢豐也沉默下來,牢裡不知日月晨昏,但每日都有人來查看,又不置一詞地離開。顯然他們兩人之間的“角逐”一日不結束,他們便不理會,這樣下去,即使他們互不攻擊,也總有一天會餓死、渴死在牢中。

鄢豐再次試着和他交流,這一次她試着拉近了一些距離。

數日未進食、飲水,又無靈力傍身,即便是鄢豐,聲音也顯得有些喑啞。那個孩子卻似乎比她更加适應這樣的生活條件,比之數日前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鄢豐壓下心中的疑慮,溫聲開口:

“我叫鄢豐,是昆山的昆玉真人座下弟子——你知道昆山嗎?”

鄢豐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靠近、語言都能引起對方的反應,她與他對視,也不管他是否回應她的問題,隻是繼續說:

“總之,你知道,我的劍術很好。”

對方聞言偏過頭,竟然點了點頭,好像要聽她繼續說下去。

鄢豐眼前一亮:“你也想學嗎?……我的師父是當世第一劍修,等我們離開這裡——我知道,你隻是想活下去。”她彎了彎眼睛,朝他伸出手,“我們一起活下去。然後,我就帶你回昆山,學劍術,好不好?”

提起昆山、提起劍術,鄢豐的眼中便多了更多别樣的光彩,連聲音也比之方才更加清脆,好像先生身上綠綠的方塊兒,三五不時發出極輕極輕的清響。

“我們出去以後,就一起回昆山。我師父是當世第一劍修,他來教你,一定沒問題!不過,你喜歡我的劍術嗎?”

她頓了頓,眼中除了自豪與驕傲,竟然不摻任何一點陰翳色彩,反而愈發雀躍起來:

“我的劍術可不隻是我師父教的。——當然也還有我師姐們的功勞,但最重要的是,我用的可不是普通的劍術,我的劍是‘兼士’之劍——就是兼相愛的兼士,它會拯救世間所有的人,它會讓每一個人都相愛、相親——總有一天,它會成為當世最強大,也最溫柔的劍!”

她眼中倏爾燃起希望的光芒,像火種一般,也一樣點燃了她身邊的人。

小孩兒定定看着她伸出的手,小心翼翼向前走了一步,可是很快又退回原地,再無下文。

鄢豐習慣了他的退縮,又想起自己倚仗的明明根本不是劍,并不氣餒,反而愈發振作起來,見狀二話不說,坐下來開始調息。

沒關系,保存體力,一定還有别的對策!

守衛又一次來了又走,阿昭看着他們離開,怯怯地向前走了幾步,鄢豐直覺敏銳地睜開眼睛,卻看到他就在同一時刻站定在了原地,擡眼看着他,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張了張嘴,用氣聲發出幾個不成字的音節。

鄢豐耐心等着,良久,幾個破碎的字眼被以一種極其特異的語調,磕磕絆絆、一字一頓念了出來:

“昭——我、昭……我、叫…………昭………………”

嘶啞的聲音像山野中的某種野獸,又摻雜着一些幼童獨有的稚嫩。

鄢豐卻高興極了,笑着點點頭:“‘昭’?這就是你的名字嗎?——那,從今以後,我就叫你阿昭,好不好?”

阿昭靜靜地聽着,漆黑如墨的眼裡好像多了一些不一樣的神采,半晌,一直握在手中的匕首終于脫了手,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與此同時,他快步地跑過來,兩隻手都用力地攀扯上她的袖角,而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鄢豐彎着眼睛露出一個真切的笑,朝他伸出手:“那阿昭,我們合作愉快。”

鄢豐的計劃很簡單。

或者說,有了阿昭的加入,計劃就變得簡單起來。

靈力被鎖固然棘手,但鄢豐的劍倚靠的不是靈力,而是兼士之心,是獨屬于墨家的信仰之力。

但這種力量并不能随意調用,限制頗多。

但阿昭的加入,為她提供了一個機會。

盡管隻有阿昭一個人,隻夠鄢豐将墨家之術用出一成,但……

一抹極深的墨色浮現在鄢豐額心,似乎還閃爍着潋滟的流光。

阿昭看見了,下意識伸出手去碰,可它很快又不見了,他眨眨眼,茫然地看看鄢豐的額心,又擡起手狠狠揉揉眼睛,又看看鄢豐,偏過頭露出疑惑的神色。

鄢豐笑起來,眼裡的鋒芒與她的溫柔交融在一起,揉成一股極其獨特的神采。

那當然不是幻覺。

這意味着,兩人的合作正式達成——這枚“尚同印”的出現代表着對方徹底、真心的信任。

很少有人見過這枚印記。

因為隻有擁有最純粹、熱烈的兼士之心的人,才配擁有它。

一成足矣。

第二日守衛來察看時,鄢豐竟然開口說話了。

鄢豐說:“守衛兄,煩請開開牢門,放我們出去。”

守衛先是露出一個看傻子的神情,而後突然意識到什麼,然而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掏出鑰匙,打開了牢門。

——“尚同”之術,能讓修為比自己低的人對說者言聽計從。

阿昭對她的信任隻夠支撐她說服這個守衛一次,好在有驚無險,鄢豐拉起阿昭的手便往外跑。

守衛們這時才反應過來,可是為時已晚,一縷潤物無聲的力量在兵器出鞘的瞬間被阻擋,而後在頃刻間化為齑粉。

——“非攻”之術,能讓有殺意的敵人瞬間繳械,中品以下的武器直接化作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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