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眼球受傷讓寬翼凸眼雕在飛行時難以保持平衡,但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它竟然迅速克服了困難。
僅僅在空中盤旋了幾個來回後,便強行适應了當前的視野。
被徹底激怒的寬翼凸眼雕攻擊性大幅增強,它再度調轉身位,向地面俯沖而來。
在慣性和重力的幫助下,這麼做可以發揮出更大的力量。
地面上的局勢瞬息萬變,蟲族這一邊受到的威脅更大了。為了不讓情況更加糟糕,二階制空者伺機向寬翼凸眼雕的另一隻眼球攻去。
這寬翼凸眼雕也不傻,怎會在一個坑上同時栽倒兩次。隻見它在緊要關頭迅速側身,險之又險地避開了二階制空者鋒利的足肢。
這一閃避使它和地面的距離更近了。
翅膀帶起的氣流讓地面上的植物被吹得東倒西歪,覆蓋在地表上的龍骨藤更少了,斷裂的藤蔓紛紛飛向空中。
然而,寬翼凸眼雕哪裡能想到這隻主動進攻的二階制空者居然是個誘餌,它背後的同伴們才是真正的殺招。
蟲族自始至終都是一個高度社會化的團體,單打獨鬥一向不是它們的主要策略。
隻見潛伏在龍骨藤殘骸下的兩隻二階士兵突然調整重心,轉而消失在原地。
它們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除非一刻不停地盯着,否則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丢失它們的視野。
畢竟寬翼凸眼雕隻有一隻,而這支外出尋找銅礦的隊伍卻有十幾個成員,數量上的劣勢讓蟲族們有了可乘之機。
仔細一看,兩隻二階士兵居然以被刮到空中的龍骨藤為跳闆,縱身跳到了寬翼凸眼雕的脊背上。
優秀的彈跳能力使它們在空中依舊能夠保持平衡,帶有倒刺的足肢讓兩隻二階士兵強行附着在寬翼凸眼雕的背部。雖然看起來搖搖欲墜,但還是勉強堅持住了。
接着,便是毫不留情的撕咬。
尖銳的口器刺破了寬翼凸眼雕的皮膚,讓它們身上附着的龍骨藤汁液得以成功進入體内。
劇烈運動會讓血液循環加快,不出片刻,帶有麻痹效果的毒素便開始發揮效果。
兩次接連受創讓寬翼凸眼雕的飛行速度再度減緩,自出生以來首次感受到的生命威脅讓它産生了退意。
一時間,被憤怒沖昏了的頭腦再度開始運轉。
寬翼凸眼雕急忙拉開自己與地面的距離,企圖讓自己離那些小蟲子遠一點。
但是,敏銳的二階制空者看出了它的企圖,從寬翼凸眼雕的視覺盲區悄然出現,然後用前肢刺入了僅剩的眼睛。
為了讓飛行更加迅速,适當的減重是格外有必要的,這一點從進化的趨勢上就可以看出。
與其他蟲族相比,二階制空者的外骨骼厚度更加輕薄。
它們主動舍棄了大部分附着在體表的外骨骼,用防禦力來換取極緻的速度。制空者全身最為堅硬的部分便是那一對主要用于攻擊的前肢了,其硬度和戰車的外骨骼不相上下。
進化使它用于攻擊的前肢上額外增加了一道血槽,可以在進攻的同時造成大量失血。
除了眼球,二階制空者同時也在攻擊寬翼凸眼雕的關節處。雖然傷口并不深,但是造成的傷口又快又多,刺眼的鮮紅讓寬翼凸眼雕的絨羽變得沉甸甸的。
與此同時,扒在寬翼凸眼雕背部的二階士兵也将撕咬的目标轉為翅膀根部。
原本一邊倒的局勢在蟲族的努力下發生逆轉。漸漸的,寬翼凸眼雕的飛行速度變緩,距離地面也越來越近。
它的體力在這場拉鋸戰中告罄。
在這時,剩餘的一階制空者和一階士兵們從遠處匆匆趕來。協助同伴們完成最後一擊。
它們的到來正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重傷的寬翼凸眼雕終于徹底失去了掙紮的力氣,落在地上不再動彈。
至此,這場反向捕獵終于告一段落。
蟲族以弱勝強,在相互配合下成功捕獲了目前為止體型最大的獵物。
大概是運氣比較好,除了體表留下了幾道龍骨藤汁液腐蝕的痕迹,沒有任何一隻蟲族受了緻命傷。
沒有減員終究是好事,在族群建立初期,每一條生命都是寶貴的。
然而,蟲族們随着寬翼凸眼雕來到了一處未曾涉足過的地域。這裡的土地比它們之前經過的都要潮濕,一旦不注意便會沾上污泥。
大概是距離水域比較近,再往前的區域全被沼澤地覆蓋了,體型較大且沒有飛行能力的生物很有可能在這片區域中讨不了好。
出于謹慎,蟲群緩緩後退,它們拖起寬翼凸眼雕的的屍體打算原路返回。
憑借二階建築者的指引,它們往銅礦的方向迅速前進。
或許蟲族們的運氣比它們想象得更好。
就在離開後不久,遠處傳來了某種動物在地面爬動的聲音,一陣刺鼻的腥臭味随着它的動作四處擴散,格外難聞。
粗略一看,這種動物的體型格外細長,渾身裹滿了淤泥,似乎才從沼澤地中歸來。
它的胃部有不正常的隆起,似乎剛剛美餐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