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幹巴巴的開口問了一句,“蔥花香菜都要嗎?”
人參怪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我身上,它和盤中的屍體深情對視着,“都行都行,你看着來。”
得了這句指示之後,我在肉上灑滿了蔥花香菜,終于擋住了死者幽怨的眼神。現在這道菜的賣相,在我看來很瘆人,如同一個男子戴上了綠色的面紗一般,有種詭異的美麗。不過好在人參怪對這道菜還算滿意,它一個眼刀掃過來,示意我呈遞上去。
我卑躬屈膝地呈遞上去。我呈遞的時候,随時蓄力,打算在它靠近我的時候開啟強力精神幹擾。
人參怪伸出須子接過,忽然嘴張的巨大,露出了鋒利的牙齒,打算一口吞下這個人羹。
我心裡一驚,為什麼它不受精神控制的影響。後來我發現我的手的長度超過了施法範圍,而且即使剛剛有短暫的時間使得人參怪的根須進入了技能有效範圍,但是這個技能是精神類技能,必須對面敵人的頭顱也在技能有效範圍中才能有效。
“尊貴的大人,元哥特意囑咐我,要好好服侍您。怎麼能讓您親自吃飯呢,自然是要我來喂您為好。”我收縮小臂,讓食物的飯碗在我技能範圍之内。
這副謙卑的态度讓人參怪很是受用,它把眼睛愉悅地眯起一條縫,眯起的縫和它頭上好幾條紋理交融在一起,讓人分辨不出,它這個賣相實在算不上好看。不僅如此,人參怪身上蔓延的根須也随着它的好心情輕微擺動起來,像是音樂指揮家在指揮一個美麗的輕音樂會。
“确實,我這個身份,确實該有人伺候着。”人參怪舔了舔嘴唇,“看你小子很和我的眼緣,等我完成魔化,擁有無盡的力量之後,任命你當我的副手吧。有我一天肉吃就有你一天湯喝!”
我吹了吹肉羹中冒出的熱氣,這吹氣的過程差點讓我控制不住嘔了下去,“這是我無上的榮耀。尊貴的大人,低頭。”我雙手捧着吹的不再燙嘴的肉羹,溫順的說。
人參怪對我的話很是受用,它輕輕低下頭顱打算享用這道美食。
‘還差一點點’,我心裡默念着,看着人參怪逐漸碰觸到我的技能的淡粉色邊界。
‘精神幹擾!’我凝神發動進攻。
人參怪的腦部如同一下子遭到重擊,遲滞了一下。
“睡吧睡吧”,我輕聲嘀咕着。
突然人參怪眼睛猩紅,沖着我狠咬一口。龍化後黑金甲胄幫我抵擋住了大部分傷害,但是痛感還是從肩膀處徐徐傳來。我的手不自覺地松了松,碗和粘糊狀的食物散落到地上的泥土中,幾個蛆蟲一樣惡心的蟲子從土壤中探出頭,舔舐着殘羹。人參怪張着口,露出鋒利的齒,它身上的須子觸電般扭動着,詭異且醜陋。
“它發狂了”,紫龍透過神識告誡我。
“不是吧,不應該被催眠嗎?”此時我突然意識到,精神幹擾的效果好壞以及效果種類因人而異。
正當我準備拉開距離脫離技能範圍的時候,事情突然出現了轉機。發狂的人參怪開始了近乎癫狂的自殘,它瘋狂的啃咬自己的軀幹和須子,傷口處流出汩汩黑血。在自殘的同時,還聽到他咯咯的笑聲,有些許瘆人。
人參怪随着不斷的自殘,身體變得殘破了不少。它加大着自殘的力度,動作更加狂放,終于在一瞬間脫離了技能的控制範圍。
它眼睛中的猩紅色逐漸消退,混沌的意識逐漸清明。天殺的技能距離,也太雞肋了吧。我看着勢頭不對,上前半步狠狠抓起蘿蔔怪的蘿蔔頭往我的胸膛上暴扣。終于,狂暴的效果再次實現,它又開始自殘起來,但是也會時不時用它鋒利的牙齒沖着我啃咬。
這一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可是随着它自殘的不斷深入,身體的痛楚讓它奪回了精神的主導權。它一個須子将我扇飛很遠,脫離了我的技能掌控範圍。
重新清醒的人參怪一邊流淌着黑綠色的血液,一邊用兩個粗壯的觸手根須捂住它的頭部。緩了幾息後它變得異常憤怒,從它身上生長出數百條根須,發了瘋一樣的沖向我。
人參怪的眼中依舊血紅,不過這次不是因為被我控制而出現血紅色,而是因為極度的憤怒,一方面它被我騙了,另一方面它的食物也被我毀了。雙重的打擊讓它發狂,它兇惡地說:“你瘋了嗎,你不也是我們魔族的人嗎,不要以為你身上的魔氣很淡我就聞不出來!你要知道背叛者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