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對不起嘛媽媽,剛才感覺好久沒有打開窗戶晾一下了,所以想要換換新鮮空氣。”
傅甘翎媽媽彈了彈傅甘翎的腦袋,沒有再說什麼。
已經十點多了,傅甘翎讓媽媽先去洗澡,自己則卡着時間去廚房給媽媽熱了一碗粥,等傅甘翎媽媽快洗完的時候,粥正好溫熱,可以直接喝。
傅甘翎的媽媽看着外面餐廳留着的燈,和桌子上的粥,目光溫柔。
她坐在餐桌旁,一口一口的喝下了粥,拿走傅甘翎桌子上留着的便簽,将它放到了一個盒子裡,那個盒子裡面,肉眼可見似乎已經有了百張。
“晚安,翎兒。”
……
暖色的燈光随着時光變暗,猩紅浸染了整個房間。
“媽——媽媽?媽媽!”哭聲雖然能穿透空氣,但床上的人卻再也聽不見了。
傅甘翎滿眼都是不可置信,痛苦的神色攀上了她的面龐,她搖着頭,不願意接受現在的場景——那個溫柔的、常常嘴角帶着笑的媽媽,全身是血,躺在地上,而自己手裡拿着的是一把匕首。
“啊!”手中的匕首被傅甘翎扔了出去,于是直愣愣地插入了母親的身體,但地上的人毫無反應。
傅甘翎站在房間中央,全身不住地顫抖着,腦海裡不停地重複着剛才發生的事情。
“是誰?是誰?是誰!媽媽!對,對,我現在應該去帶着媽媽去醫院,還活着,活着!”。
傅甘翎好像突然意識到媽媽還活着,于是朝着媽媽走了過去。
半路上又被原本插在媽媽身上的匕首絆倒。
她顫顫巍巍地重新站了起來,想要用手去碰一碰媽媽,手剛要碰到她的時候,似乎空氣中有一隻手拍開了她的手。
“你殺了她,你怎麼好意思碰她!”幽幽的聲音從空中傳來,也讓傅甘翎的手再也不敢動。
“不,不是我!不是。”傅甘翎跪坐在那裡,她捂着腦袋,嘴巴張大,隻是在那裡叫着,一股一股的寒意從心中貫穿到四肢,她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手不受控制地朝着自己的腦袋錘去。
可是真的不是嗎?
眼前的場景,剛才的回憶折磨着傅甘翎,每時每刻——
“晚安,媽媽”
和媽媽互道晚安後,傅甘翎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可是就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傅甘翎的脖子一涼,随後就是刺痛感從脖子上傳來。
傅甘翎下意識擡起胳膊,肘擊向後面的人。
“呵,今天晚上讓你跑了一回,怎麼可能讓你再跑第二回,你就乖乖地準備好做我的盤中餐吧!”
熟悉的聲音傳來,是晚上回來的時候那兩個老鼠精的聲音。
他們,他們!竟然沒有死!不可能,明明那個誰把他們打死了?不對,誰?打死了?誰?打死了嗎?
傅甘翎捂着腦袋,記憶如同漿糊一樣在腦海裡。
沒有被打死,是自己終于從巷子裡逃出來了,還天真地以為真的逃出來了。
結果,最後還讓他們找到了家裡。
“媽媽,對媽媽,我要保護媽媽!”
傅甘翎心中按下決心,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妖怪,既然如此,那就……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更何況現在隻有一個老鼠精呢。
傅甘翎剛才的肘擊确實出乎老鼠精的預料,竟然失手不小心将手裡的匕首落在了地上。
傅甘翎撿起了地上的匕首,腰微微拱起,拿匕首的手放在另一隻手前面,做出攻擊狀态。
“人類啊!何必如此呢!小小的一個人類,竟然妄圖與一個神來決鬥”
說罷,老鼠精一個蓄力猛地向傅甘翎發起進攻,他張大那張血腥的大嘴,裡面的尖牙,灰色的毛發,随着離傅甘翎越近越亮。
眼看就要咬到傅甘翎的頭了,傅甘翎一個深蹲,匕首向上刺出。
火光四射,是匕首和老鼠精毛發摩擦産生的,傅甘翎也在碰到老鼠肉的那一刻,手臂發麻!
怎麼可能刺不進去?
剛才的動作讓老鼠精改變了主意——一口吃下去多沒有意思,那我就來陪這卑賤的人類來玩一玩。
蹲在老鼠精下方的傅甘翎看不見老鼠精臉上興起的笑臉,直覺讓她朝側面滾去。
果然,下一刻老鼠精巨大的身體便又朝着傅甘翎跑來,傅甘翎來不及多思考,也在這房間裡跑了起來。
就像貓捉老鼠前的狂歡一樣,此時的老鼠精就是那隻貓,傅甘翎就是老鼠,每當快被追上時,貓就先跑慢點,等兩人距離又遠一點時,便又追上去。
傅甘翎感受到了來自老鼠精的戲弄,但是除了跑,她還能幹什麼?
終于跑不動了,傅甘翎站在那裡,看着老鼠精,眼神裡透漏着警惕,撐着一口氣将匕首放在面前。
這裡絕對不能讓老鼠精闖進來,隻要還有一口氣,她就會守在母親門前。
“哦,小螞蟻跑不動了哦!你猜,是你先死,還是裡面的人呢?”
傅甘翎聽到這句話,再也忍不住了。
“隻要我活着,我絕對不會讓你動她一下。”壓着嗓子說出這句話,傅甘翎的眼神再也沒有從老鼠精的身上移開過。
血從頭上流了下來糊住了左眼,受傷的身體再一次拱起,準備做最後一擊。
老鼠精一步一步走向了傅甘翎,空氣中隻剩下了傅甘翎的呼吸聲和老鼠精走路的聲音。
血從頭上落在了地上,如同發起進攻的号角,傅甘翎全身肌肉緊繃,向這老鼠精的心髒刺了最後一刀。
血噴到了傅甘翎臉上,沾到了眼角的粉色胎記——
“呼,終于……”傅甘翎松了一口氣。
隻是下一秒,後面便有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