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帶走李瓊的不是聞朔,而是陰差陽錯被卷進了兩個人的陰謀裡,而如果言澤猜得沒錯,正是他們盜走了龍淵殘片。
其中結巴的那個人,他已經猜到了是誰。另一個人他卻沒有頭目。
如果能看到臉就好了。這麼想着,言澤輕悄悄地移動上身,從樹後探出半隻眼睛,在迷蒙的霧氣中努力分辨不遠處的人影。
啊……穿着黑袍還帶着黑色鬥笠,根本看不到臉。
不對,怎麼隻有一個人。
“找什麼呢,用不用我幫你啊?”一聲刻薄又充滿惡意的調笑從耳後傳來。
言澤頓時頭皮一炸,頭也不回地往旁邊一躲。
嘭——
爆炸聲響起,他原本站的那個地方被炸出一個缺口,要不是他躲得及時,爆漿開花的就該是他的腦子了。
“你動靜小、小點!”不遠處帶黑色鬥笠的人低聲提醒,緊張地望了望四周。
“哼,閃得倒挺快。”沒能一擊爆頭,他的同伴聲音中透着遺憾。
言澤臉上被飛濺的木屑刮傷,他擡手擦掉血迹,轉身,終于看清了另一個人。
是個同樣穿着黑袍的青年,沒帶鬥笠,嚣張地露出了臉。
長得倒是不難看,就是天生一副刻薄面相,眼珠透着不正常的瘋狂。
言澤不認識這個人,但總覺得有點眼熟。
“敢躲在這裡偷聽,你膽量不小嘛。”黑袍人随手甩出一把匕首,在五指間靈活轉動,那匕首的刀刃泛着綠光,一看就淬過毒。
“看在你長得不錯的份上,就讓你死得難看點吧。”他笑道,語氣戲谑而殘忍。
他的同夥走近,刻意壓低聲音道:“别、别跟他廢話了,趕快直接殺了他!”
言澤上下打量他一眼,突然換上一副驚喜的表情:“原來你在這兒啊谷師兄,我找你好久了!”
聽到那個稱呼,黑笠下的人影僵了僵,聲音震驚:“你怎麼……”說到一半他意識到自己的反應相當于承認了身份,又立刻閉嘴。
此人即是谷清門大長老的大弟子,谷雲飛,也是龍淵殘片被盜時,遭遇殺害的看守弟子之一。
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直到剛才之前,言澤也是這麼認為的。
黑袍人反應飛快,閃身到言澤身後,将冰涼鋒利的匕首貼上言澤脖子,“哦~有意思。原來你不是誤闖進來的小老鼠,而是條跟蹤的狗。說說,你怎麼知道他的身份,又知道多少?”
這舉動威脅意味濃重,仿佛隻要言澤說出他不滿意的答案,那淬了毒的刀刃就會馬上劃開言澤脖子。
言澤仰起頭,鎮定道:“這個很好猜嘛。我想如果那個聞朔要殺人,沒必要用放火這樣多此一舉的方式吧。”
其實一開始聽到同門談論龍淵被盜的時候,言澤就覺得很奇怪。
他親眼見識過聞朔的殺人方式,都是一劍封喉一招緻命,十分高效。而隐閣看守龍淵的弟子卻是被燒死的,幾乎看不出生前的特征,隻能通過佩劍确認身份。
“趁長老們的注意被聞朔吸引的時候,由當日在隐閣值守的谷師兄奪走龍淵,再用被燒毀的屍體假死,這樣所有人都會覺得逃走的聞朔才是幕後真兇。”
“等他們發現弄錯,真正的龍淵殘片早就被轉移走了。”
不得不說,這一出金蟬脫殼玩得真不錯,天時地利人和,讓人想不懷疑聞朔都難。
另外還有最關鍵的一點言澤沒說,谷雲飛早年聲帶受損,一開口就結巴,平時很少說話。恰好這個人講話也有些磕磕絆絆,言澤這才根據特征确認是他本人。
不過谷雲飛不喜歡别人說他結巴,還是不要當面提這個了……
至于聞朔有沒有可能和他們是一夥?
看這二人東躲西藏的樣子,如果聞朔是同夥,他們也不至于這麼狼狽。
合理推測,那個半路殺出來壞他們好事的,其實就是發現自己被利用的聞朔。
“哈哈,不錯,說得好。”黑袍人一邊贊許,一邊把匕首又往言澤脖子上貼近幾分,“這麼說,你們這幫臭道士早就知道了?”
“不。”言澤盯着那匕首上的毒光,說話的時候盡量不滾動喉結,“這些猜測我沒告訴任何人。我之所以跟來,是想要投奔谷師兄!”
黑袍人:“……哈?”
谷雲飛卻是再也不能忍了:“這小子根本就是在拖,拖延時間,别聽他說了,快動手。”
言澤把早就想好的劇本搬了出來,語速飛快道:
“我是南海鏡妖,數年前修界舉旗讨伐我族,害我家園被毀,族人被殺,我卻陰差陽錯拜入玄門。這些年我一直苟且偷生忍辱負重,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報仇雪恨!”
“師兄,我不知道你們的目的,但隻要是攪亂修真界的事,請務必讓我也加入!!”
黑袍人疑惑地看了谷雲飛一眼:“他說的是真的?”
谷雲飛不得不承認道:“……他确實是鏡妖……但他後面說得根本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