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作所為皆是為了劍宗。”
冷靜下來的林七不卑不亢地說道。
邵彥行:“得了吧,肯定是我哥叫你這麼做的。不就是想給我使絆子,看我失敗,好在父親那裡扳回一城麼。”
“石林山上妖獸衆多,尤以石妖為主。妖獸一日不除,少主一日難安。我是承影的劍鞘,理應為主人清除所有阻礙。”
少年面容平靜,說得輕描淡寫,仿佛他并沒有親手手刃自己的同族,而是毀壞了一堆沒有生命的石頭。
可他當真無心嗎?言澤想起剛才說到要去救石妖時,林七那一瞬間流露出的掙紮與痛苦,不免覺得有些殘忍。
邵彥行嗤了一聲,問他:“那你敢說說,你把那些石妖都弄到哪去了麼?”
林七張了張口,卻是難以言齒。
“切,說來說去,還不是怕我找到才藏起來!”邵彥行幹脆一把林七推開,繼續往言澤面前擠,殷勤道:“徐師兄,既然你不是被我兄長請來的,那就好辦了!你以前不是能占蔔龍淵殘片嗎,幹脆直接幫我算一卦,也省得我在這苦哈哈地繼續挖線索了。你放心,事成之後我一定跟父親和你們宗主贊美你的功勞,也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
言澤:“……”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占出來後可以直接把東西拿走,沒必要再告訴你了呢。
這傻孩子該不會真以為天衍宗的人都是來串門的,一點也不會打龍淵殘片的主意吧。
拜托,那可是稀世罕見、能影響一方水土靈氣以及個人氣運的龍淵殘片啊!你父親不照樣沒通知天衍宗,派你在偷偷查嗎!
看吳擎蒼的表情,似乎和他一樣被這個單純的家夥無語到了。
這個邵彥行跟他哥比起來,心機單純得不像是親兄弟,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
林七都比他有遠見,态度恭敬地提醒道:“二少主,既然宗主大人将此事交由你處理,假手他人怕是不妥。”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劍奴說三道四。”邵彥行嗤之以鼻,不以為意,仍纏着言澤,“徐師兄,我是真的沒辦法了,我已經跟父親立下軍令狀,如果三天後還沒有找到殘片,就要被趕出家門了!你忍心看小弟我流落街頭嗎?”
他語氣和眼神都可憐兮兮的。
邵彥行作為家中老小,從小在長輩們的溺愛長大,撒起嬌來可謂得心應手。徐清澤多半就是吃了他這一套,所以他才能這麼自然而然地拜托徐清澤。
然而言澤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面對此情此景,也有點沒轍。
眼看邵彥行越來越靠近,甚至準備抱着言澤的胳膊撒嬌,聞朔手中突然寒光乍現,竟是直接拔劍出鞘,将劍尖抵上邵彥行的胸前,把他蠢蠢欲動想貼近言澤的身子硬生生逼退。
幸好他在外僞裝用的都是普通制式的劍,殺傷力不大,也多虧吳擎蒼反應快,拉了邵彥行一把,不然刀劍無眼,真有可能釀成慘案。
“我去,你幹什麼啊!”邵景行吓了一跳,随後便是憤怒,指着聞朔罵道:“我和徐師兄說話,你急什麼!”
戴上千面的聞朔完全是個陌生少年的樣子,邵彥行并沒有認出來。
但看他一語不發,卻眼神冰冷,寒氣四溢,邵彥行的氣勢莫名軟下去一截,嘴硬道:“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真是個戆頭。”
“咳,彥行,這是我的小師弟。阿望,不得無禮。”言澤尴尬地把兩人隔開,略帶疑惑看了聞朔一眼,心想,難道是我們瞎聊太久,沒有談正事,惹得這位爺不高興了?
他轉過身對聞朔小聲安撫道:“馬上就好,再等一下我們就進山,按照你的線索去查。”
說話時,兩人臉貼得很近,言澤纖長的睫毛就在聞朔眼皮底下忽閃忽閃,像蝴蝶翅膀似的。聞朔低頭凝視了一會兒,當言澤再次疑惑地擡眼向上看時,他默默撇開視線,乖覺地抱着劍退回言澤身後。
言澤:?
他剛剛眼神躲什麼。
“徐師兄,你怎麼總是招惹這種小心眼的師弟。”邵彥行仍是心有餘悸地撫了撫胸口,“出了一個聞朔那樣的白眼狼,現在又來一個這樣的臭小鬼,哎,你還是太心地善良了,才總是被這種人纏上。”
關于這一點,吳擎蒼倒是很贊同地點了點頭。
言澤:……
不是,大劍你跟着湊什麼熱鬧,沒看到聞朔臉色又冷下去了嗎!你知道這個人有多難哄嗎!
接着邵彥行又痛惜地搖了搖頭,圖窮匕見:“你還不如認我做義弟呢!起碼我能當個好弟弟!”
言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