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聽聞掌門與斫雲峰的慕長老多有不和,不知他這番說辭是否能進了掌門的耳。
話說到一半,眼見掌門的表情還是沒什麼波動。馮長老心一橫,說:
“宗門上下,皆在傳聞她是因為和掌門的關系,才混得長老之位。這對您的聲譽,是否有不太好的影響呢?”
莫望舒點點頭,縷縷自己化形出來的胡子,掩蓋自己瘋狂上揚的嘴角。
他不護着自己師妹難道還要護着他這天天壓榨弟子的老頭嗎?要是全宗上下都有馮長老這個意識就好了,這樣誰還敢欺負他師妹呢。
至于聲譽這塊,莫望舒很顯然是選擇性忽略了。
見掌門還是一副淡泊名利,不欲多管的樣子。馮長老隻當是他沒有找到理由怪罪慕長老罷了,震聲道:“此時她突然廣收弟子,若非心血來潮,隻是随便帶帶,剛剛收徒便申請如此多丹藥,是有收徒斂财,篡奪您掌門之位的嫌疑啊!”
“呵。”這回莫望舒真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趕忙往後一抄,便拉住了聽不下去正在後退逃跑的慕雨,道:“師妹,你說呢,嗯?”
“啊哈哈。你好啊。”慕雨幹巴巴向馮長老打招呼道。
誰能想到她一把年紀了,這時卻像是過節被逮住上前跟不熟的親戚打招呼的小孩,也是某種意義上的返老還童了。
師妹?!
馮長老大驚,他剛才都做了什麼,當着人面蛐蛐了人家本人?
她什麼時候躲在後邊的?!
這熟悉的場景,幽靈一般的女子……
他定睛一看,這年輕的面龐,不就是他将蘇諾踹出師門那天,躲在後面的那個陰森森的“病患家屬”嗎?
慕雨不應該隻是一個關系戶草包嗎?
想起那天的場景,此人輕易便化解了他的一擊,實力不詳,确确實實無愧于“掌門師妹”這個名号。
馮長老兩眼一閉,知道這是又觸了人家的黴頭了。
慕雨也沒好受到哪裡去。或許是裝逼的代價吧,她現在尴尬得不行,在抓自己的袖子和腳趾抓地之間,選擇了狠狠掐一把造成這場面的“罪魁禍首”。
“啧。”莫望舒吃痛,假借整理袖子的動作試圖将師妹的手摘下去。
他還嫌這場面不夠尴尬,繼續添油加醋:“慕師妹,師兄我掌門的位子借你坐坐,可好?”
馮長老不願,也不太敢睜開眼。隻感覺渾身熱了起來,汗液從他的皮膚滲出。
慕雨聽師兄還沒罷休,認為自己遭受的精神損失現在就要掐回來,免得以後因為他打岔又忘了。
趁馮長老沒睜開眼睛,她加大力度,道:“呵呵,這怎麼行呢。我們玄天宗能在修真界打出這樣的成績,還是多虧了掌門師兄經營有方。”
好陰陽怪氣的話。
馮長老聽着感覺師兄妹之間氣氛不對,難道真如傳聞所說,他們二人之間多有不和?
他緩緩睜眼,正見到的是莫望舒好不容易把慕雨的手甩掉那一幕。在馮長老的視角下,隻見掌門神情很是不快地拂袖一揮,往飛舟的房間内走去。
在外人面前都如此不給師妹面子,看來真如傳聞所說。于是等莫望舒一轉身,馮長老趕緊跟上,不忘給慕雨甩了個鄙視的眼神。
就算比他實力稍強又如何,在宗門内得罪了掌門,他看這慕雨也是外強中幹,表面狐假虎威借着掌門的名頭風光,實則時時被打壓,寸步難行。
“師妹!好疼啊!”慕雨這邊,師兄逃似的走了,他的傳音顯得如此尖銳。
莫望舒着實是被痛走的。他是根本沒防,慕雨也是根本沒收力啊!
這聲音和他“穩重”的背影形成了強烈反差感。慕雨才不會因為師兄的嚎叫愧疚,催眠自己可能是他的發冠在說話吧。
看來她斫雲峰丹藥的事不了了之,隻能推到以後再議了。
她接下馮長老不友善的眼神,也沒慣着,翻了個白眼送回去,也跟上師兄的腳步——飛舟房間裡的人,絕對會再與他上演一出好戲,她可不會錯過。
至于馮長老為什麼對她這樣不友善,慕雨心裡能猜個大概,也并不打算輕易放過他。隻能說,刻闆印象害人啊,他的嚣張行為無疑為自己奏響了被打臉的前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