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則是，他母親早年也曾拜師蜀山。

他不停歇地向深處走去，将覺已至極限時，盤膝而坐，将入定之時，散在外的神識探查到什麼，他倏而睜眼。

視線盡頭，一道體如白玉的遊魚擺尾離去，引出漣漪陣陣。

謝靈徽眯眼，瞳中閃過異色，提腳便跟。

這種自然條件下還能存活的魚——

他還沒吃過。

幾個轉彎，繞過垂下絲縧的叢生竹柳，它終停住，猶疑稍息，又擺尾沖向乍生在湖中的斑斓白蓮。

手指輕不可察地摸過腰間儲物袋，一道黃符現于手中，在遊魚觸摸到食物的瞬間，攜帶匹練靈力，驟然飛出！！

符箓飛到遊魚身上的瞬間，魚嘴也銜住了花瓣。

不知何陣法被激活，方才還存在的花瓣倏然散開，化作無數細小白絲，裹着他的魚和他的符箓，飛走了。

謝靈徽：“…………”

他的魚！

不是，他的符！

他閃身狂追。

-

曲挽檀身前多出一道由絲線組成的靈氣流。

朝瑤耳朵輕動，屏氣凝神地盯着下方。

……縛靈陣？

“潭裡有什麼？”朝瑤發号施令：“查查。”

系統：【有魚。】

朝瑤：“？我長腦子不是為了當擺設的。”

她當然知道水裡有魚。

系統：【……】

它重新找，終在細枝末節中找到一句：【要是現在可以再有樣如聚冰潭裡的魚般，可以養護神識的魚就好了。】

朝瑤但覺原著作者不是人，這麼好的人，還舍得虐她？

作者你穿書來體檢把好不好？

她就說，怎麼劇情改了，曲挽檀還是出現在飄渺峰。對面從頭到尾，都是為了她。

朝瑤一句一淚：“我好愛她。”

系統：【…………】

-

縛靈陣網住魚，極速飛回，來到曲挽檀身前刹那，白絲散去，露出裡面的魚，及散着不詳紅光的……符咒。

曲挽檀怔住了，“……？”

這是——

捉魚還贈烹饪方式的？

頭頂的朝瑤：“！？”

剛找來的謝靈徽：“！？？”

系統：【？？】

朝瑤頃刻間認出符的來曆，此符名叫金罡符，使用時周遭七尺範圍内布滿烈焰金光，不分敵我無差别攻擊，時效，三息。

烤人不夠，烤魚倒是夠了。

眼看要爆炸，朝瑤直接跳下，準備拉過曲挽檀，躲避開來。

系統卻會錯了意。

它想過朝瑤可能會作妖，但沒想到，竟會如此早。

想到岌岌可危的劇情線，系統忍住恐懼，放出電擊。

朝瑤忽覺一道電流席卷全身，本如靈貓一般輕巧的身體突然不受控制，直直砸向地面。

終于趕到的謝靈徽一個遲疑停步。

……？

這年頭，還有跳樹自殺的？

他忍不住看了兩眼，又伸手拉過站在一旁的粉衣少女，在符咒爆炸的前一瞬，急急避開。

“你還好嗎？”謝靈徽問道。

曲挽檀下意識擡頭，仿佛命中注定般，二人完成對視，激活了詭異電流。

頃刻間，所有的聲音都自耳邊消散了。

哪怕符咒聲再大，光再耀目，也終究是他們世界之外的事情。

謝靈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似乎不受控地跳動，一潮又一潮。

他注視眼前少女的眼，睫翼似蝶，月光自空中灑下，落在她的身上，澹澹流動，一點點向他身上蔓延開來。

謝靈徽攥着她腕的手一時沒有收。

曲挽檀不知此人是誰，一時也沒有動。

就是她怎麼感覺，自己好像看見了朝瑤？

錯覺嗎？

不過上午自朝瑤那回來後，她就總想她。

曲挽檀看眼手中的魚，又看謝靈徽，遲疑了下。

這個人的眼神很像，朝瑤剛醒來時，看她的狀态。

他也不太正常嗎？

曲挽檀語氣遲疑，又帶了點關懷：“你還好嗎？”

她希望朝瑤在外面，也能得到如眼前人般的善待。

謝靈徽回神，驚覺方才所想，微一停，松開攥着的腕，目光緩了片刻，也自上移開，“方才情急——”他一停，似在措辭，不知如何回答。

“沒關系。”

說完，曲挽檀覺得有些怪異，忍不住向周圍看，爆炸前，好像還有道聲音。

哪裡來的？

錯覺嗎？

但她想找點給朝瑤炖湯，壓下心頭的怪異，準備先回去。

将轉身瞬間，謝靈徽看見曲挽檀身後的少女似乎動了下，蹙眉，下意識道：“我送你回去。”

曲挽檀：“……呃，好。”

她想問問，謝靈徽平日裡都是怎麼保持腦子清醒的，犯病時又是什麼樣子。

二人向回走，轉身瞬間，躺在地上的少女映入眼簾。

所有想法頃刻間化為飛煙！

曲挽檀：“…………”

她剛剛看到的，竟然真的是朝瑤？

她忙走去，謝靈徽卻攥住了她，他還記得那人剛才的怪異舉止，他想讓曲挽檀注意些。

曲挽檀不解他的主動，他看起來不像樂于助人的樣子，反倒桀骜，心中隐隐有猜測：“你——”

發病了？

謝靈徽點頭：“對，我也看出來了她有病。”

正在識海裡罵系統的朝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