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瑤又壓低聲音:“你要是不敢喝,就我來。”
就是效果,沒有你來的好。
謝靈徽大腦超高速運轉,很快抓到一閃即逝的靈光:“你的意思是——”
朝瑤在他耳邊嘀嘀咕咕。
二人對視,腦電波奇異接通,謝靈徽深思:“不錯。”
朝瑤都做好被拒絕的準備了,隻是想着短暫拉近下關系,在燕家,他們隻有相親相愛,才能不給外人傷害白月光的機會。
“……啊?”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你聽見你的男主剛剛說什麼了嗎?”朝瑤問系統,“原著裡他不是孤傲冷僻,誓死也不為惡勢力屈服的嗎?”
系統想到即将要大崩特崩的劇情,神思恍惚:【……可能你不是惡勢力,而是賤勢力吧。】
朝瑤:“……”你等着。
她涼涼微笑,還沒開口,被謝靈徽帶起,朝瑤沒明白他要做什麼,就聽他道:“來都來了,一起喝點。”
朝瑤視線望向二人行進最終方向,贊歎稱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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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山坐在上首,左右兩邊是家族長老,忽然,他打了個噴嚏。
怎麼好像有人在背後說他壞話?
他抖了抖身子,視線向後一瞄,發現兩個刺頭所在位置空空如也。
所以,是錯覺吧?
話說這兩人呢?
他視線在場内掃視,很快在不遠處的衣家人堆裡找到,那裡烏泱泱的,還有好事的謝家人也湊過來,但見幾人小輩舉着碗,你拱我,我拱你,争着向桌子中間湊,中間還出現了你抓我腿,我掐你腰的卑鄙舉動,時不時傳來倒吸一口涼氣的悶哼聲。
别人的東西總比自己的好吃,尤其是分量少,需要搶。
曲清山掃一眼就收回,和兩邊人鄙夷吐槽:“不過如此。”
放在他們曲家,他一定将他們訓得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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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家隻算二流世家,兩家來的都不是重要人物,多是小輩為主,聽族内長輩們的意思,也是來和各大世家切磋下。
他們平日和謝靈徽交流不多,可一個族裡長大的,多少有些交情。
何況,謝靈徽天賦絕佳,一直穩居家族排行榜第一。
雙方同一起跑線還有競争,說話時易别扭,起跑線相差過大,人人就皆從容了。
他過來,兩家弟子皆翹首以待,謝靈徽先去衣家,謝家衆人視線幽幽,謝靈徽一頓,又問他們願不願來,瞬間,原本就不大的地方登時被一群十六七的孩子擠滿。
本想和謝靈徽說兩句話的衣家長老都被擠了出去,望着一群翻天的孩子滿臉黑線,真是的。
有點吃的,就忘了風度。
話說,真的很好吃嗎?也不知道能不能給他留點……
謝靈徽被人團團圍在中間,裡三圈外三圈都是衣謝兩家的弟子,他問:“這湯裡有毒,喝了不緻死,但不能上場比賽,你們有——”
話還沒說完,但見一殘影略過,再低頭,掌中空空如也。
湯罐被衆人圍追堵截,後面還跟着不知道誰發出的:“給我留點!别逼我求你!”
後面聲音都劈叉了:“我買還不行嗎!!”
第一,沒人願意上場,天賦最強的都沒來,就挑他們素日訓練課上渾水摸魚的,有可能,會輸,且輸得很慘。
第二,别人都喝了,他沒喝,上場時更引人注目了。
謝靈徽:“。”
你們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朝瑤早早發現端倪,已然溜了,站在衣家外圍,環臂望天,很快引起衣家長老的注意,長老想到方才猜測,決定打個交道,他走過去,姿态稍放低,準備和對方混個臉熟。
“敢問小友是何門派中人?”
朝瑤想着自己在曲家衆人面前的狂言浪詞,忍不住摳了摳腳,接着望天,淡定回:“我……自成一派。”
要是現在說是沈掌門手下的兵,她師尊怕是會來次千裡追殺吧!
“果真江山代有才人出。”長老歎,“你和……靈徽交過手?”怕自己讓朝瑤誤會,又補充:“我沒别的意思,隻是想你年紀不大,卻能與之一戰,實在是天賦非凡,想來家學淵源。”
朝瑤面不改色:“您謬贊了。”
“哪有,分明是小友太謙虛——”
“他一招就把我打趴下了。”朝瑤摸了摸鼻子,虛虛假假才是真,她現在要打燕家,自然不能讓衣家摸出底細。
語罷,又道:“不過您也不要太在意我說的話,他們都說我腦子有病。”
為了印證什麼般,她于結尾處,再加上一句:“雖然我從不認為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衣家長老:“…………”
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張張嘴,似乎咽下去什麼,最後好像實在受不了她,拍拍她肩膀,用行動代替語言,蕭瑟着走了。
偷窺此處的曲家長老瞧見,和曲清山道:“畢展機,約莫是衣家人。”
曲清山遲疑,難不成是衣湘甯,現任衣家家主的孩子?
這樣一來,曲挽檀倒真是動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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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挽檀抽簽回來,朝瑤和謝靈徽已然回來,乖巧坐在一起,瞧見她,還招手。
曲挽檀從未見過如此殷勤的朝瑤,有些不安,坐下去後,還拉住她的手,認真道:“你做什麼事嗎?”
朝瑤:“?”
謝靈徽:“??”
“哪有!”這次換朝瑤矢口否認,“挽檀!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
曲挽檀頓時緊張:“我沒有不相信你,我隻是緊張,我怕你出事。”
她小心翼翼:“我說錯話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雖然生氣對腦子不好。
但現在浮現在她心間的,是她不想讓朝瑤難過,不想讓她有任何負面情緒。
朝瑤就該是燦爛的,明媚的。
朝瑤卻沒如往常般撲在她懷中,甚至連話也沒說。
曲挽檀不由心間一顫。
她是在怪自己多管閑事嗎?
朝瑤在想的分明另一樁事,比她被不被懷疑更重要的事,她後知後覺,抓耳撓腮,恨不得馬上搖醒白月光。
“我生氣與否,對你而言,很重要嗎?”朝瑤冷不丁問。
在曲挽檀将要點頭的前一瞬,朝瑤答:“不重要。”
為什麼她總是習慣以委屈自己的方式,來粉飾太平?
朝瑤不理解。
哪些人不會因為你在無人處吞下的苦楚而心疼你,他們隻會覺得你軟弱可欺,變本加厲地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