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南雲窸窸窣窣的聲音，何曼松出于禮貌沒有回頭，輕聲問：“睡不着？”

南雲像是被老師抓到上課出小差的學生，急忙移開視線，不自然地抓了幾下頭發：“嗯。”

“那我們聊聊天。”何曼松說。

南雲：“聊什麼？”

“我想想。”何曼松攤開手往椅背一靠，“你最近工作怎麼樣？聽吳婷說，你被你們領導罵了。”

南雲歎了口氣：“也不能算罵吧，能不能換個話題，不聊工作。”

“那……你一般休息的時候，會做些什麼？”何曼松說。

南雲想了想：“存款充足且有時間的話，就出去旅遊。不出遠門的話，就在家躺屍逗逗月餅，看看電視劇和綜藝，偶爾和爸媽出去走走，沒什麼特别的。”

“你呢。”

南雲見何曼松總是問她，這次旅遊無論什麼都以她的想法優先，便也想聽他多說點。

何曼松說：“我也沒什麼特别的，說實話我的休息時間都不算多，除了健身之外就是玩玩遊戲，去郊外找個地方發呆。”

南雲噗嗤笑了一聲：“你不會年紀輕輕就成了釣魚佬吧。”

“那暫時還沒有涉足到釣魚這個領域。”何曼松說，“不過林無三經常釣魚，還會喊我去，還好我現在來南城了。”

南雲想象了一下林無三那個形象在河邊坐幾個小時釣魚，實在怪異，如果是陌生人看見他，怕不是會覺得他是去偷魚的。

她忽然想起上次林無三八卦何曼松的話，内心猶豫了幾秒，也許是黑暗讓人多了幾分沖動，她一個上頭，問出口說：“上次去和你們聚餐，林無三說你大二有個喜歡的人，是誰啊？”

何曼松：“大二？沒有過這個人。林無三的話你别信，你可以去問張揚，我大學的事情他都知道。”

“你也基本都知道。”何曼松說。

南雲撇撇嘴：“我不怎麼知道你大四之前的事。”

“我大一大二的生活單調得很，每天就是去校隊訓練，或者去教學樓上課，沒有參加過其他任何活動，班上的同學都不認識幾個。”

“現在回想起來，我都有點記不起來那時候的我是什麼樣了，你想聽的話，我可以回憶一下講給你聽。”

“但是，也有可能是林無三聽錯了，我應該說的是我當時喜歡的人，讀大二。”

何曼松說完這句話後，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

南雲很久沒有答話，估計是睡着了。

何曼松能聽到南雲平穩均勻的呼吸聲，卻聽不見她正努力控制的劇烈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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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起學生時期，何曼松好像一直是大人口中那個别人家的孩子。

他當然也調皮過，但還是很小的時候，換句話說，他懂事得比别人要早。

他的父親何京管理着當地一家龍頭企業，因為外拓業務需求，經常要去外地出差，一出差便是十天半個月。平常日子裡，何曼松也基本隻有晚上能見到他。

兩人雖說不是什麼劍拔弩張的關系，但也不太熟一般，偶爾聊兩句，像是來做客的親戚才會聊的話題，

他的母親齊君玉主業就是家庭主婦，副業是周末教一些小孩彈鋼琴。

何曼松獨立得早，很有主見，不僅不怎麼用父母管教，還反過來常常照顧齊君玉。

他自小就身體好，沒怎麼讓家人操心過，倒是齊君玉，大病小病常年不斷，沒能和其他小孩出去玩的時候，何曼松都在家裡照顧她。

後來何京賺的錢多了，總會買一些補品寄回家，配合着中藥調理，齊君玉的身體才好些。

高考完選志願時，何曼松也想過要不要在北城讀算了，離家近一些。

但齊君玉知道何曼松想讀計算機，南城大學的這個專業在國内排名第一，便勸說他去了南城。

正如何曼松所說，大一大二時，他的生活就是在上課或者訓練，每天都是宿舍、教學樓和實驗室三點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