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菜到齊，衆人圍着餐桌坐了一圈，林無三将蛋糕擺在正中間。

他神秘地把蛋糕蓋子一揭，隻見那蛋糕是個股票主題的，配色白紅，上面還點綴了不少鈔票錢币形狀的裝飾物。

這蛋糕看起來像是上了五六十歲的人中意的款式，處處透着暴發戶的氣息。

除了林無三和何曼松，其他人都沒忍住，笑出了聲。

何曼松的表情十分精彩，雲知時公司的人都避開他的視線，無聲地在說與他們無關。

“林無三，我是過生日，不是過大壽。”何曼松咬牙切齒地說。

林無三啧了一聲：“這是有内涵的好不好，送這個蛋糕呢，意思是希望你新的一歲帶領我們公司上市，股票節節高漲，多麼好的寓意啊！”

何曼松冷笑一聲：“趕緊點蠟燭吧。”

大家唱了生日歌，何曼松也許完了願，将蠟燭盡數吹滅，林無三把塑料刀遞到何曼松手裡，讓他切蛋糕。

正式開了席，場面熱鬧起來，何曼松特意将南雲愛吃的菜擺在離她近的地方，免得她夾菜麻煩。

吃着吃着，況荔忽然打了個噴嚏，從桌上拈起幾根貓毛：“這裡怎麼會有貓毛。”

“你貓毛過敏嗎？”做她旁邊的同事問道。

況荔點點頭：“不過就這幾根，應該還好。”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向何曼松：“你有養貓嗎，怎麼沒看見。”

“南雲的吧。”吳婷頭也沒擡，下意識接上話。

聽見這話，其餘人的目光又在南雲和何曼松身上來回逡巡，他倆的關系在他們眼裡更加不明不白起來。

南雲嚼了嚼嘴裡的菜，咽進肚子裡，不知道該說什麼。

何曼松毫不在意似的，夾了口菜說：“可能餐廳這邊忘了打掃了。”

……

這頓飯吃到晚上九點多，來的人陸陸續續地走了，南雲留到最後，何曼松送她回家。

出門前，他戴上了南雲送的圍巾。

一月是南城一年裡最冷的月份，冷風一吹，耐是穿再厚的羽絨服也有點挨不住這濕冷的氣候，兩人走得很近，像是靠衣料摩擦取暖似的。

快到樓下，南雲在最後一個路燈下，停了腳步。

她轉了個身，對上何曼松的視線，一字一句地說：“何曼松，生日快樂。”

何曼松咧開嘴，笑起來還和大學時一樣，眸子裡亮亮的：“謝謝。”

“不過，沒有什麼别的表示嗎？”何曼松有點貪心。

南雲：“你指什麼？”

“你什麼都能實現麼。”

南雲覺得他這個問題很危險，眯着眼睛說：“除了轉正之外。”

“我說過了。”何曼松向前一步，逼近南雲，“這不礙事。”

南雲眼前一暗，何曼松遮住了路燈的光亮，溫軟的唇瓣攜帶着他身上的氣息覆了上來。

這一次吻，何曼松帶了索取的意味，不停攻陷南雲的防線，吻得她不自覺地緊緊拽住她送何曼松的圍巾，何曼松也攬上南雲纖細的腰肢，将她扶穩。

南雲感覺自己陷入冬日裡的一泓暖流，外在器官和内在肺腑都被溫熱的水流灌入，她閉上眼，随着水流而動。

倏爾，她聽見遠處傳來路人說話的聲音，急忙中斷了動作，羞赧地将臉埋進何曼松的懷裡。

何曼松擁住她，低頭聞見她發絲襲來的清香。

“南雲，謝謝你。”何曼松的聲音在南雲的頭頂響起：“謝謝你給我過生日，謝謝你這麼多年再次出現在我身邊，謝謝你……原諒我，重新接受我。”

“嗯。”

南雲的心再是堅硬，此刻也已經柔軟得不成樣子，完完全全地對何曼松敞開了。

……

回到家後，南雲還不時回味起這個吻。

其實她當時開玩笑說轉正考察期，不過是再給自己一點時間。

在何曼松身上，南雲沒什麼不滿意的，她隻是習慣性對感情有一點逃避，怕自己沒辦法全身心投入這段戀愛，反而傷害到何曼松。

但是現在，她覺得，再也沒有顧慮了。

她就是很喜歡何曼松，想和他在一起。

下次有機會，她要認真地和他說，南雲下定決心。

-

離職倒數的幾天，南雲請了年假，把剩餘的假期用完。

她也沒有出去旅遊，每天待在家裡，一邊休息，一邊研究下一家公司的資料，為了入職後能快速上手。

最後一天，她回了一趟辦公室整理東西。

不少同事來她工位給她送了祝福，鐘若茹和餘超還準備了離職禮物給她，連于田甜也送了她一樣小物件。

隻可惜最近鐘若茹和餘超兩人都很忙，說好的聚餐又推遲了些。

帶着收拾完的東西出了寫字樓，南雲回頭看了眼辦公大樓，心裡惆怅又舒坦。她長舒了一口氣，和自己從學生進入職場的這三年告别。

她沒有回家，突然心生一陣沖動，打車去了雲知時公司。

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南雲心想，現在去應該不會打擾吧。

一到雲知時公司所在的科技園區，南雲看見燈火通明的大樓，又有些打了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