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家主為她有了改變。”這個人是誰,兩個人的眼神中都有了答案。
翌日,裴霁的馬車明晃晃的停在宴府門口,恰好是宴明賢去妙手堂的必經之路,甚至馬車上還挂着“裴府”的牌子。
宴明賢前腳剛踏出家門,後腳還沒邁出就已經看到那惱人的馬車。他氣得胡子都抖了抖。
怎麼,裴霁這小子是裝都不打算裝了?
宴明賢捋了捋氣得翹起來的胡子,不氣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宴明賢經過裴府馬車時還打算假裝看不見,可是又想起剛才用早膳時自家女兒那蹩腳的借口。氣不過,特意下馬車踢了他馬車車輪一腳。
這鞋履剛碰上的時候宴明賢就後悔了,這裴霁用什麼木做的馬車,怎麼這麼硬?
裴霁掀開車簾見到的就是宴明賢捂着腳,斜靠在自家馬車上,嘴裡還發出因為疼痛的呻吟。
自己本意隻是想要個名分,這要是給嶽父踢出個好歹,那還用進宴家的門?
裴霁趕忙下車扶住宴明賢,讓他有個借力,關切地問:“宴伯父這是怎麼了?”
宴明賢聽了之後更氣了,這就叫上伯父了?自己是不是該慶幸他沒叫自己嶽父。臉上因為疼痛憋紅了臉,但他可是要替宴苓撐腰的人,豈能丢了宴家的臉。宴明賢很快就收拾好表情,咬牙切齒地問:“裴大人的馬車怎麼停在這,我們宴家這小廟可容不下裴大人這尊大佛。”
“宴伯父何出此言,裴某隻是個為情所困的凡夫俗子。”裴霁話雖如此,可眼裡卻閃爍着幾分期待與渴望,希望能得到宴明賢的認可。
認可你個頭!
不管,隻要宴苓還沒有主動和我說,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宴明賢微微用力收回自己的手臂,另一隻手推開裴霁。兩人之間拉拉扯扯,很像過年拒絕紅包的表情包,至少在宴苓眼裡是如此。
在後門苦等的宴苓遲遲等不到心上人,往前走了幾步,終于在拐個牆角的位置看到了裴霁的馬車,如果他沒有拉着宴明賢的手就更好了。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宴苓咬牙上前,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此刻悲壯的音樂在她心中響起,每一步都異常艱難。
裴霁早就看到躲在牆角的宴苓,可他不語,隻是一味地拉着宴明賢。直到她走到了兩人跟前,裴霁才好像突然發現身邊站了個人。
“爹……”宴苓低着頭站在裴霁身邊,不敢擡頭看宴明賢,臉上的表情寫滿了不敢,可身體卻很誠實。
宴明賢冷哼一聲,擡手想要拉宴苓回去,可是卻拉不動。他不可置信的回頭,這還沒嫁出去呢,胳膊就往外拐了?
“爹……我和裴霁在一起了。”被宴明賢抓住的手還有點痛,但是自己瞞了宴明賢這麼久,他的心應該更痛。
宴明賢發現宴苓的手腕有些發紅,有些心疼,趕忙将手放開。他擡頭想問女兒的手痛不痛,又對上了宴苓身旁那張讨厭的臉。
“哼”宴明賢背過身去,“你以為你瞞的很好嗎?爹不說是指望着你自己和他分開。”誰知裴霁竟然舞到他面前來。
宴苓拉着宴明賢背在身後的手,“爹,要不我們回去說,裴霁的身份不好在大街上停留太久。”見周圍的人好像往這邊看來,宴苓擔心裴霁的名聲。
裴霁心裡暗爽,臉上卻不動聲色,站的和她更近了。
宴明賢氣得沒接上下一口氣,憤憤的回過身,“一個趁人之危的男子有什麼好!他将你擄到他府上,毫不注意你的名聲,你還擔心他的名聲?”他越想越氣,就差指着裴霁的鼻子罵,“你和他私定終身,可他卻遲遲不來宴家提親,這種男子還值得你如此袒護?”
宴苓睜大了雙眼,原來這才是宴明賢這麼反感裴霁的原因,起碼有一半的責任在自己頭上。
“爹,不是的,是我覺得提親太快才沒讓他上門。”宴苓替裴霁解釋道,這一點裴霁确實冤。
更何況這戀愛還沒談,怎麼步入婚姻殿堂?人都還沒考察完,萬一這裴霁不是好人,這賊船可就下不來了?
宴苓裴霁不知道宴苓此刻内心的想法,在他的眼裡,隻看到宴苓堅定的選擇和自己站在一起,願意為了我站在自己親爹的對立面。
“而且那也不是擄走,是我自願住在他那……”
宴苓在說什麼裴霁已經聽不清了,她一定已經愛我愛到不能自拔。
之前沒有給我名分,應該隻是權宜之計。也許是她擔心宴明賢接受不了,才暫時隐瞞。宴苓心裡藏了點事不告訴自己,也隻是一點小事,不用放在心上。裴霁想通這一點後,望向宴苓的眼神裡充滿愛意。
宴明賢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堂堂當朝首輔,此刻居然一言不發,就隻是站在那裡看着宴苓,像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