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分鐘後,方岐身穿黑色外套出現在市局門口。
“方隊怎麼又摩托車!!”
方岐滿臉愁容揮揮手:“羅叔今天太忙!”
他跨步剛上四樓,走在走廊上就聽到辦公室裡電話聲、腳步聲、說話聲混亂交錯,一進門,就跟副隊長李覺打了個照面。
李覺臉色極差,黑眼圈占了差不多半張臉,方岐一看就猜到肯定是昨天又敗北了:“背事兒,這個年紀就應該好好工作提升自己,相什麼親?看你把自己折騰的。”
李覺一聽給方岐翻了個白眼:“證拿好啊,馬上出現場了。”
方岐側過李覺走到裡面擡着手開始指揮:“小科跟老二先跟上,其餘的原地待命,”說着方岐看了看縮在一旁的林敏,“為慶祝我的休假再一次泡湯,這個案子必須立馬破!林敏也去!”
林敏:……
方岐走到自己的辦公室抽屜裡拿了警察證,然後往飲水機裡接了杯熱水,出來的時候還照着辦公室玻璃門上弄了弄發型。
“你開什麼屏?快點啊……”李覺一手拿着資料一邊朝方岐無奈。
說完方岐出來就碎碎念:“一、二、三……”接着轉頭對一個的警察說:“老二,車鑰匙帶好,你來開。”
“哎江哥呢?江哥去哪兒了?”
“你忘了啊,江哥今天女兒大學畢業他去參加畢業典禮了。”李覺嘴裡咬了一大口面包把嘴塞得滿滿的嘟囔着說。
“八月份才開畢業典禮?”
“那他一會兒就得自己過去呗。”方岐這句話一出口,站着的幾人面面相觑誰也沒敢動,最後小科臉皮薄,熬不過幾人在背後默默掏出手機,“喂,江哥……”
亂了幾分鐘,幾個人終于來到停車場。
“快點兒啊,别耽擱了,把導航開上,屁大點地方别又走錯了路。”方岐轉身上副駕駛座剛系上安全帶,他剛坐穩就感覺車子一下子降了下去,他轉身一看這輛小型公務雪鐵龍後座竟坐了四個人——一臉怨氣的李覺、法醫江哥的女實習生、被擠得愁眉苦臉一小隻的林敏、還有最後一個坐上來看起來兇神惡煞的小科。
小科推了推李覺讓李覺讓讓地方。
方岐:……
“怎麼回事兒,就在公安局呢還跟我玩兒超載,去,最占地兒的那個給我下去,去後面跟物證一起。”
小科眨巴了一下眼睛:“哦、哦……”
等小科關上門,老二扭開車鑰匙,結果半天沒把車點着。
方岐:……
李覺:……
差不多兩個小時後,方岐的SUV從泥地上一路狂奔,颠颠簸簸地來到案發現場。
“昨晚上下這麼大的雨?”方岐握着方向盤心疼泥地對愛車車輪的摧殘,整個人都變得十分憂慮。
幾分鐘後,市刑偵在案發地點正式拉好警戒線,方岐朝自己的車周圍轉了兩圈才舍不得地離開然後挂上警察證朝人群多的地方走去。
他踩着軟泥還沒走進去就聽到身後一陣喘氣聲。
“方隊!”江哥喘着粗氣從小山坡下面一路小跑,“我、我……”
“江哥你可算來了,快去吧。”方岐抓起法醫就拉起警戒線走進去,兩人側過周圍忙裡忙外的警察,就看到泥地上一具成年男屍。
方岐拉了拉塑膠手套蹲下,眼前的男人側身倒在泥水裡膚色泛白,而法醫江衛國還沒順氣就匆匆打開工具箱。
這邊方岐轉頭對老二說:“信息。”
老二點了點頭:“死者李文斌,1981年出生周縣大良村,農村戶口,”老二伸手給方岐拎出一個塑封袋,裡面有一張身份證。
“周縣……大良村……”方岐轉着身份證左右看了一下,“江哥!”
“你看。”法醫江哥擡起李文斌的下巴,方岐一看皺起眉頭:“沒反抗……”
江衛國皺着眉看了看表:“九點……二十五,那就是……一,二……五,六……初步估計十多個小時了。”
方岐湊過去停頓了幾秒朝四周叫:“行,物證仔細些,昨晚上下雨了啊!”
方岐站在原地朝周圍看了看,四周紅土覆蓋,一邊是曠闊的山,植被長在另一邊,而屍體就躺在山和樹林中間一塊平地上。
“老二!”方岐吼,“誰報的案?”
老二拉了拉手套:“護林工。”說着他指了指站在書記員旁邊的一個男人道,“他是那個錫良伐木場的工人,早上過來的時候看到就報了警。”
“東西都收好了帶回去,”方岐點了點頭看向老二手裡那個用塑封袋裝着的身份證,“别拿掉啊,拿掉了下次你去換小科。”
刑警老二眨了眨眼吸了一口氣,兩人就轉頭看了看不遠處一身黃泥幫着司鑒擡屍體的小科。
老二立馬立定站好:“是!方隊!”
老二話剛說完,方岐就看到縮在江衛國實習生後面的林敏。
“小、小姜。”林敏一張嘴江哥實習生小姜就轉頭看着他。
“你都不回學校上課嗎?平時作業多不多?”
女實習生禮貌地看着他:“林敏哥上大學的時候作業也多嗎?”
“我大學時候學管理的,跟你們這……沒法比,不過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小姜沒回話,低頭在寫字闆上嘩嘩寫字。
“哎你那時候怕不怕,剛學法醫的時候是不是特别怕,就晚上一個人……”
“咳咳……”
小姜擡頭朝林敏身後的方岐點了點頭:“方隊。”
“下次局裡聯誼要不你去試試?省得老有人說我們拖計劃生育的後腿,一浪推一浪的全是大齡剩男,我都怕邱小然成我們科大齡剩女,你說是不是啊副隊!”
方岐對着遠處滿臉泥的李覺吼,李覺皺着眉看一眼方岐就自己念了一句:“妖言惑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