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岐一出現,周圍的警察馬上退開的退開,回避的回避,而那幾個人一見方岐,臉色又黑又紅,看着好像更着急了。
“您好,我是市公安局刑偵支隊支隊長方岐,有什麼……”
“我的老天爺啊!我的兒啊!把你這麼喂養大你怎麼這麼可憐啊!”方岐話還沒說完,面前這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中年男人就往地上一坐開始大聲哭鬧。
老漢的聲音一出來,周圍所有人都朝方岐投來奇怪的目光。
方岐皺起眉,這時法律咨詢處的科長就走過來對方岐小聲說:“方隊,他們堵在這裡也不是辦法,來咱們單位的人看見傳出去影響不好……”
“你上去讓那個我們科靠譜點的人把相關材料給我帶下來,然後去五樓看一下楊潘楊副局長在不在,如果不在,就去特警那邊幫我把汪思明叫下來。”方岐對着科長小聲說。
那個警察點了點頭就馬上消失不見了。
“一條人命啊我的兒!你們怎麼賠!現在殺人兇手就在這裡面!我要殺了他幫我兒報仇!!”那個中年男子突然站起來就朝方岐身後的樓梯沖過去。
“警察同志,我兒子都死了你們怎們呢個包庇殺人犯呢!天可見你們到底是怎麼辦案的!什麼都比人命重要嗎?!那是一條人命啊!!”
那個人說完又開始在原地又蹿又蹦,方岐的衣服不一會兒就被他拉得歪歪扭扭。
在場的的人都看得出老漢口針對的人是誰。
“我的兒啊!我的兒……”
“這位老同志,這是單位可不能亂說啊,”馬廣林說,“這就在公安局呢,你要是有什麼委屈就說,但是沒證據的事不能胡說啊。”
“我胡說什麼啊……”老漢一手手背搭在手心裡敲了好幾下,“我胡說什麼啊!我兒子死了這麼長時間你們不給我個交代……殺人犯就在裡面呢,你們怎麼不判他死刑啊!”
聽着老漢的話方岐似乎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曆。
“您先起來,在這裡像什麼話。”方岐的語氣帶着些嚴肅。
“你看看……你看看你的态度,我的老天爺啊!都快一個月了沒有消息!是都是你們的問題!害我在家苦苦等着我兒子,”那個老漢幹脆坐在地上拍着自己大腿,“你們看看!他姐有病沒得醫!就指着他弟弟省點錢醫病呢!”
周圍的一些群衆圍着看熱鬧,有的覺得有趣掏出手機開始錄視頻。
幾個男警察走過去把圍觀的散了:“别拍别拍!該辦事辦事,跟你們沒有關系啊……”
這時候突然從一邊走出一個年輕男人,那個男人原本站在剛才所謂的“姐姐”身邊二話不說,現在突然跨步走過來用力推了方岐一把:“我小舅子都死了你們就是這麼個态度?!”
方岐被推了個踉跄,手上的資料差點全部散掉,一旁的邱小然看着面前這個男人氣勢洶洶的,就悄悄挪了半步躲到方岐身後。
“這裡是公安局不準動手!”幾個警察說。
“不動手?小舅子沒了我媳婦的病誰來醫!你給我們錢啊!辦案辦了這麼長時間也沒見你們找出殺人犯,吃着國家糧食就這麼點功夫?!”
“同志請你先出示證件,沒有證件就請你馬上出去。”一個民警說。
“什麼證件!我家都死人了還要證件,你們就是這麼辦老百姓辦事的!”
“同志我們有規定必須出示相關證件證明你的身份……”
“老爹媳婦生病,小舅子也沒了還在這裡跟我講這些呢!抓犯人有這一半功夫案子早就破了!”
“請您出示相關證件!”
“你再說一遍!”說話的那個青年男人又推了那個民警一下,“欺壓老弱呢!”
“你們不是點名找我嗎?知道我是這個案子的負責人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吼什麼吼?”方岐拉了拉衣服站到那個民警面前開口,“看看,這是你兒子的屍檢報告和資料,之前我已經讓同事把信息都通知你們了,你們現在是想要幹什麼?”
那個人上下掃了方岐一眼方岐接着說:“有什麼事跟我說,不懂的地方我來解釋。”
“啊啊啊……我的兒啊……我的兒啊!”老漢聽着坐在地上拍着地越哭越大聲,方岐撇了一眼幾個警察就立馬過去扶。
“哼,殺人犯現在就在這裡,你們遲遲不出結果難道是因為那兩個人是關系戶?”丁傑的姐夫大聲吼着說,“我說呢,像我們這樣的人家人死了當作貓狗呢!殺人犯現在逍遙法外在這裡面還有吃的喝的!我嶽父老子重病,媳婦兒重病,不把我們當人看呢!”
丁傑的姐夫說到這裡那些圍觀的人就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大廳幾個工作人員也朝方岐看去。
“大夥兒都看看啊!呃……市公安局的領導啊,這個方支隊長!拿着工資卻替人辦事!我弟弟被人在城環西路百華量販被人殘忍殺害!他方支隊長拿着髒錢替殺人兇手遮遮掩掩!現在全家三口,我老嶽父和妻子重病,白發人送黑發人!看看看看!”
丁傑姐夫繞着人群邊走邊說,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丁傑父親拍着地面越哭越大,越哭越帶勁,那個連話也說不清楚的姐姐也湊過去哭起來。
邱小然咽了咽口水,看着方岐的拳頭越捏越緊,她輕輕揪了揪方岐的衣袖躲到他的後面小聲說:“方、方隊,要不、要不我們讓……”
方岐擡手把她推朝一邊:“小邱,你上去看看李覺回來了沒有,一會兒你就别下來了,這裡太亂了。”
李覺的車剛從南窯口派出所出發走了半個小時的路,剛來到世紀廣場環島前面就接到了隊裡一個叫鄭樹容的小民警電話。
“喂。”
“……”電話那邊支支吾吾。
“什麼事啊小鄭?”
“李隊你趕緊回來一趟吧,我剛剛打電話回辦公室,林敏說單位出事了,我、我不敢給方隊打電話……”電話那邊交代了幾分鐘,李覺的臉色沉得像地上的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