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餘昇家的門被咔哒推開，方岐也在響聲中在夢中被驚醒。

“喲，”文慧站在玄關口看着半夢半醒的方岐，“你怎麼睡沙發呢？”

“唔……媽？”方岐摸了摸頭滿臉迷糊，“你怎麼在這兒？”他左右看了看，“餘昇呢？”

文慧面帶笑意地把手裡的東西放下然後走進客廳：“沒看到啊，剛剛我給他打電話他說他要出去一趟，說你在家我就過來了。”

文慧走過去一眼就看到一個高玻璃瓶裡插了一束新鮮的藍花，她左右看了看自言自語表揚道：“小餘這孩子的眼光真是不錯。”

方岐在沙發上坐起來：“那花是我給他買的，你要誇也得誇我。”

“你買的？我說怎麼看着蟲吃狗咬的……”

方岐：“……”

說着文慧走到廚房，一進去，就看到一個保溫杯放在竈台上，保溫杯邊上還放了幾塊有些溫度的吐司。

她一看欣慰的不行，就明白肯定是餘昇走前給方岐弄的，又在心裡誇了餘昇無數遍。

“我給他打電話讓他回來，午飯出去吃？”方岐走進來自覺地拿起吐司塞進嘴裡，然後擰開保溫杯喝着裡面的牛奶。

“吃什麼吃？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文慧看着他。

方岐奇怪着走到客廳點開手機一看，發現已經快一點四十了。

“下星期我們學校有個中學生畫展，我下午還得過去開個會。”文慧說着就走出去，“思言他媽給你們做了鹵雞腳，記得放冰箱啊。”

方岐點了點頭又拿起吐司塞進去。

“方岐啊，小餘脾氣好，你多說幾句好話他也就心軟了，”文慧早就看出來了，心裡明鏡似的，“年初一就沒有差舊賬這種事，昨天晚上一過就翻篇了啊，翻篇了。”

“哎喲媽，我倆沒事，就是昨晚上我去……昨晚上我倆看電影的時候我随口吐槽了一下他喜歡的那個女明星身材不好他就不高興，我倆鬧着玩呢。”

文慧笑着，這時，兩人一聽門響，緊跟着餘昇就推門進來。

“文姨，”餘昇走進來，把剛才買的草莓放到桌子上，“吃飯了嗎？”

“吃啦吃啦，”文慧走過去拍了拍餘昇，“方岐還沒吃呢，你倆吃啊，姨先走了。”說完她背上包沒等餘昇開口就一溜煙地走了。

此時方岐站在廚房裡嘴鼓鼓地嚼着幹巴巴的面包片，頭發也有些淩亂，上衣還不修邊幅地别進了褲子裡，胡渣挂在臉上，餘昇看着他這個樣子突然覺得有點可憐。

——像個無家可歸的拾荒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