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趙清瀾被氣到直接翻白眼。
正好這時月秀端着一鍋大骨湯進來了,當着她一個外人的面提起趙清瀾的男朋友顯然是不好的,母女兩默契地停止了争吵。
人齊了,菜也齊了,張語先替錢紙鹞打了一碗湯,還偏心地給她打了一根大骨頭。
小碗根本裝不下一根棒骨,斜斜地戳出來大半截,為避免弄髒手,錢紙鹞歪着腦袋湊到碗邊,呲牙咧嘴地把炖得軟爛的肉都撕了下來,然後筷子一挑,骨頭掉進骨碟裡。
咚地一聲,趙清瀾眉頭一皺,她剛才被這不孝女嗆了一通,現在看她哪哪都不順眼。
“還有那麼多肉就扔掉。”
錢紙鹞頭也不擡說道:“你沒看都是肥的啊!”
“那哪裡是肥肉哦,”月秀也覺得可惜,“那是骨頭上的筋啦,最好吃的啦!”
“好吃給你吃吧。”
錢紙鹞說着就要把骨碟裡的骨頭讓到月秀碗裡。
“去!”
誰要她吃剩的,月秀護着碗躲開了。
趙清瀾哼道:“像你這麼敗家,以後誰養得起你。”
“清瀾姨,以後我養紙鹞。”
張語撿過錢紙鹞吃剩的大骨,一點不嫌棄,吃得一張嘴油汪汪的。
月秀笑話他:“這麼點大就曉得護老婆了哦!”
張語臉一紅。
“你?”趙清瀾被張語的傻樣逗笑了,“你小子現在都是我在養,還敢說要養紙鹞,你拿什麼養她?”
“喂!”
她媽平時貶低她也就算了,憑什麼瞧不起張語!
錢紙鹞不滿地放下碗:“我說你——”
“沒事的清瀾姨,你這麼敗家,山公都養得起你,紙鹞以後肯定沒你難養。”
張語神情真摯,單純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并沒有趁機陰陽怪氣趙清瀾的意思,趙清瀾卻被噎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月秀老太婆更是沒忍住,笑得歪七倒八上氣不接下氣,讓人不由擔心她下一秒就會死過去了。
趙清瀾:“……”
都說女大不中留,這還沒嫁人呢,錢紙鹞就和張語聯起手來氣她。
這頓飯吃得,趙清瀾命都短掉。
飯後,趙清瀾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錢紙鹞啪地一巴掌拍在她腳背上:“給錢!”
趙清瀾頭痛萬分:“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就找我要錢?”
“你以為我想啊!”錢紙鹞一屁股在沙發扶手上坐下,“學校下周組織去勞動基地,一人八百。”
趙清瀾倒是想起來了,錢雨欣和錢紙鹞同班,前幾天在錢小偉家打牌的時候就聽他叫他老婆去準備女兒要帶的東西,想來錢紙鹞不是來騙她的錢。
初一、高一學生去勞動基地是老傳統了,把一群嬌生慣養的學生關到鳥不生蛋的鬼地方,與世隔絕呆上一星期,說是為了培養孩子吃苦耐勞的精神,沒有特殊情況不得請假。
多少還得再給點零用錢,無論如何兩千塊是逃不掉了,趙清瀾割肉一樣去給兩個孩子拿錢。
“去勞動基地要帶的東西自己收拾好,别指望我中途給你送去。”
“知道了知道了。”錢紙鹞拿到錢,這時候想起來關心關心她媽了,問道,“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趙清瀾躺回沙發上,說到這個心情似乎不錯,嘴角微微揚起:“沒什麼好玩的就回來咯。”
“稀奇啊,”錢紙鹞打趣道,“你也會有覺得打麻将不好玩的時候?”
趙清瀾含糊道:“又不是打麻将。”
錢紙鹞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什麼!”趙清瀾一腳把錢紙鹞踢下沙發扶手,“趕緊給我滾去練琴!”
“對了,”錢紙鹞揉着屁股,“這一期的鋼琴學費你還沒給我呢。”
趙清瀾猛的坐起身,剛才那點好心情瞬間煙消雲散,數日來沒得到足夠睡眠的一雙眼睛通紅,頭發也睡得炸毛,像頭發怒的母獅子似的吼道:“錢錢錢!我看你是要我的命!”
才到手兩千塊,錢紙鹞見好就收,腳底抹油地溜了。
“那麼兇幹嘛,錢又不是你賺的,還不都是我爸爸留下來的錢!”錢紙鹞撇撇嘴,“本來就是留給我念書用的,你心疼個什麼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