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晨走了一段,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回頭對柳依依說:“我可以帶你去試試。”
柳依依有些失落的眼神瞬間清明。
長公主府門前。
“郡主,長公主已經休息,還請您明日再來吧。”侍女毫不客氣地推辭了白念晨。
眼見大門馬上要被關上,柳依依上前幾步,“鼎告流泠長公主,柳依依求見。”
片刻之後,侍女重新打開門,“長公主請柳姑娘”
白念晨一臉驚愕地想跟上,被侍女攔住,“你倒是誰?”
柳依依回頭,“你會知道我是誰。”
柳依依跟着侍女穿過重重樓閣,來到華麗的大廳,光是兩排侍女就有幾十人。
流泠長公主進來的時候穿了一身紅色睡衣,看樣子是真的已經睡下了,她不施粉黛,耳朵上黃金的耳飾格外耀眼。她走上主座,甩開裙擺坐下和柳依依兩相對望,一時間竟難以分辨誰的紅衣更妖豔。
“好久不見,長公主!讓你的下人退下吧。”
“放肆。”流泠長公主拍着座椅擲地有聲,“見了本公主不行禮還口出狂言,當真以為本公主沒辦法你嗎?”
柳依依呵呵地笑了兩聲,“長公主想當衆聊,那我就這樣說也行。”
流泠揮手斥退侍女,整個大廳裡隻剩下她和柳依依兩個人。
柳依依确認屋内沒有其他人,這才開口,“我隻問長公主一件事,刺殺您的可是蘇木?”
“柳依依,廢太子的死活跟你無關,倒是你奉命戍邊,私回皇城是為大罪!”
柳依依忽視了她模棱兩可的回複,“你明知刺殺你的人不是蘇木,卻配合左丞相陷害他,可真是個好姑姑。”
“放肆,本公主推舉你一介女子入朝為官,你如今反過來質問本公主,你良心何在?”
“因為不想再做你手裡的刀了。”柳依依頭擡得很高,聲音壓到很低,“三年前,我聽了你的鬼話大敗太子,心中有愧,三年後,我自然要來問一問長公主,是何緣由一定要他死?”
流泠一把扔下手裡的茶杯,瓦片碎了一地,“他殺母、謀反,你問我何故?”
柳依依冷笑一聲,轉頭就走,她已經明白了,不知真相的貴人,聽到一個驚世駭俗的故事,自然會對始作俑者筆伐,就算現在柳依依給她講一個全新版本的故事,她也一定會從中挑出各種問題,證明柳依依說的才是假的,這樣的人,說不通的。
“你給我站住。”流泠在她身後喊,“你深夜驚擾本公主,現在一聲不吭就走,誰允許你走?”
柳依依沒有回頭,“我親眼所見,不是你說的那樣。”
她一聲不吭地走出公主府,身後還回蕩着了流泠摔東西的聲音,“你給我回來說清楚。”
第二天一早,柳依依早早起來,梳洗了一番,想去打探一下蘇木的消息。
她先去飯館吃了頓早餐,今日飯館裡人很多,柳依依聽着他們閑話家常,也算别有一番滋味。
“聽說了嗎,廢太子真的沒死,今日左丞相當朝參了他一本,說他私通殘部,刺殺流泠長公主,意圖謀反。”
“别的不說,左丞相真是個為民除害的好官。”
“好不好官不好說,面子工程倒是做足了。”
柳依依手裡的勺子掉進湯碗,她推開桌子,一把揪起那人衣領,“他可告倒了太子?”
柳依依眼神通紅,普通百姓沒見過這種要吃人的架勢,顫顫巍巍地說:“還……還沒有,不過這次我聽說這次左丞相已經找到了确鑿證據,今日上朝要跟廢太子當場對峙。”
柳依依放開那人,大步離開。
另一邊,朝堂上。
景元帝面色蒼白,像極了三年前太子戰敗的那一天。
堂下,群臣都低着頭,蘇木被帶上來的時候,沒人敢看這個死而複生的廢太子。
林寒率先開口:“陛下,臣已調查清楚,此次刺殺流泠長公主的正是廢太子蘇木,此人久居天辰山,意圖不軌,請陛下賜死廢太子,給長公主及被他造反害死的千萬人一個交代。”
蘇木冷哼一聲,“左丞相,你說是我就是我?你哪位,還有,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是廢太子?”
衆臣:“……”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在朝的群臣雖然三年來有職位更疊,但不認識太子的終究是少數,蘇木三年前上朝就嘴碎得很,他做得對不對不說,怼人卻是一絕,和今日做派如出一轍。
就算他所有人都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廢太子,不提供确鑿證據他也是不會認賬的。
“我自有證據。”林寒說,“陛下,臣今日帶了證人,能證明臣所言不虛。”
景元帝揮揮手,“既然如此,就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