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城後,蘇南汐依舊心系着雲璨的事情。
易珩告訴她,他将事情都跟廖羽澤說了,其中包括,雲璨有輕生念頭的事。
可雲璨還是不願意見廖羽澤。
所以他隻好隐晦地給雲璨的父母提了幾句,希望他們能夠多關注雲璨的動向,盡量不要讓她一個人待在家裡。
易珩的家在安城,不可能一直待在江陽。
所以他将能做的都做了,能說的也都說了。
他沒有覺得蘇南汐誇張和多疑,他有将她的話放在心上。
“易珩。”蘇南汐舉着手機,她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半響都沒能再發出一個音節。
電話那邊的人今天頗有耐心,安靜等着她的後續。
蘇南汐做了一個深呼吸,再次啟唇:“你到家了嗎?”
“嗯。”聽筒那邊低低傳來一個字。
“那我,能去找你嗎?”
她試探着問了句,但心裡其實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打算。
“嗯。”
蘇南汐雙眸瞬間迸射出一束光,挂掉電話後她随手從衣櫃裡拿出一件裙子套在身上便急匆匆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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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他們在京外的相遇并不在蘇南汐預料之内,她原本是想趁着去京城放松放松心情,但沒想到易珩也在。
加上雲璨的事情,這一趟出行,心情不但沒放松,反而變得更加沉重了。
在京城的三天,易珩始終都是那副漠然且周身帶着冷氣的模樣,她不敢上前詢問,也沒有勇氣破冰。
隻能放任那種怪異的氣氛在兩個人之間擴散。
易珩似乎也沒有那個意思。
因為蘇南汐知道,但凡他有意和解,他們兩個人之間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可現在的局面,并不是蘇南汐想要的。
不管最終結果如何,她都得把想說的都告訴易珩。
蘇南汐。
自作多情也好,庸人自擾也罷。
都已經到人家家門口了,就不能退縮。
按響門鈴後,蘇南汐那顆原本就忐忑的心變得更加躁動不安,她感覺那顆不受控制的心髒此時正順着她的咽喉往上爬,随時都有可能從嘴裡蹦出來。
“咔嗒—”
門被人從裡面打開,預期的那張面龐并未出現在蘇南汐的視線裡。
“怎麼是你。”她眉心淺蹙,緊接着開口詢問:“你哥呢?”
易呈在看見蘇南汐那一刻,眼裡浮現出一絲異樣的情緒,但被他很快遮住,他将門敞開,“在他房間裡。”
蘇南汐并未和他多言,在玄關處換了鞋後就往易珩房間裡“沖”。
隻是還未等她抵達房間門口,一個身影便從房間裡晃出來。
“是外賣到……”了嗎?
在兩個人視線交彙的瞬間,空氣似凝,易珩後面的話随之消失。
“你怎麼來了?”
蘇南汐腦袋頂上蹦出幾個問号:“剛剛在電話裡,你不是同意我來找你了嗎?”
她看着易珩擦頭發的動作滞住,神色淡然之中浮現出一絲疑惑。
很顯然,易珩并不知道這事。
剛剛電話不是他接的。
他也沒同意她來這裡。
“易呈。”易珩從蘇南汐旁邊走過,聲調偏冷:“誰準你動我手機了,你是不是欠揍?”
惡作劇的始作俑者并未被他威脅到,易呈勾着一個笑:“你手機就放在客廳,我好心替你接電話,你還不領情。”
“誰稀罕你的爛好心。”易珩彎腰撈起茶幾上的手機,指尖旋轉輕叩屏幕。
“你不稀罕,總有人稀罕。”
“滾,别在我面前礙眼。”
“哎,還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需要我教你怎麼滾?”
“不需要,你教了也有十八年了,你倒是不累,我累了。”
這一邊的蘇南汐安靜聽着他們鬥嘴,她緩慢往客廳那邊挪着步子。
等到易呈進了他的房間後,她猶豫道:“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