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動,小心翼翼地看向舞陽,舞陽立刻吼道:
“沒聽到長公主讓你們起來,聾了嗎!”
他們二人這才慌忙從地上爬起來,舞陽扭頭跟秦歡道: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對他們這些人你就不能太溫順,要跟我一樣他們才肯聽話。”
秦歡笑了笑,不置可否。
“回殿下、公主,前幾日尚飾局奉太後娘娘之命與禮部共同處理大喪,因此沒來得及給殿下的閣中添置物品,今日得了空,臣便立刻帶着宮人過來,殿下如有任何需要,臣一定做到。”
鐘尚宮先一步開口,胡尚宮也緊随其後。
“臣是帶着底下的小宮人來給殿下請罪的,宮人剛到尚食局不久,狗眼不識泰山,這才認錯了殿下身邊的姑姑,将殿下的餐拿錯了。”
說着,轉身将小宮人手裡的食盒提過來,将一道道精緻的早膳擺放在秦歡身旁的圓桌上,又恭敬地行了禮退到一邊站着。
見兩人如此自覺,舞陽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門再次被人打開,一名身着深色宮裝的女官走了進來,給兩人行禮之後笑道:
“公主,奴總算是找到您了,太後娘娘已經啟程前往皇陵,娘娘說長公主身體虛弱又剛回宮,需得好生靜養,特來讓奴接您回興慶宮。”
說完,身後的宮女陸續走進來,手裡均捧着托盤,上面琳琅滿目。
“長公主殿下,太後娘娘說您剛回宮又得了風寒,近日便安心在永福殿休養,這些是從娘娘私庫裡拿來的珍貴藥材,望殿下早日痊愈。”
秦歡蒼白着小臉,撐着章姑姑的手連忙俯身行禮,面色惶恐。
“兒臣謝太後娘娘賞賜。”
那名女官側身避開秦歡的禮,笑容倒是比剛進門時真實了幾分。
“殿下多禮了。”
“明芳姑姑,秦歡她剛回宮什麼都不懂,連這些宮人都欺負她,你一定要跟阿娘說,讓阿娘好好教訓這些人!”
舞陽是明芳看着長大的,自幼與她親近,見到明芳連忙拉着她告狀。
明芳面上閃過一絲詫異,看了一眼鐘、胡尚宮,兩人皆不敢與明芳對視。
“殿下放心,若是有人敢對殿下無禮,臣定會如實向太後娘娘禀告。”
說完,便又拉着舞陽說了幾句,順勢将舞陽和兩個尚宮都帶走了。
舞陽臨走前還不忘回頭跟秦歡高聲道:“你安心養病,等你好了我就來找你玩兒!”
“……”秦歡回以淺淺的微笑。
尚飾局和尚食局的人走了之後,屋子瞬間空了下來,隻剩秦歡和章姑姑,以及一桌子的美食。
章姑姑在窗前偷偷看着一行人離開了永福殿的院門,這才放下心來。
“舞陽公主怎麼突然過來了,還與公主這般親近?”
“唔……誰知道呢,大概是走錯了吧。”
秦歡從美食中擡起腦袋,随意說了一句。
章姑姑顯然不信,一邊給秦歡布菜一邊嘀咕道:
“聽說舞陽公主嬌縱跋扈、暴戾恣睢,沒想到今日一見,竟與傳言中大不相同。”
“公主可要好好與舞陽公主相處,若是能得舞陽公主關照,以後好給公主挑個好夫家。”
秦歡一臉平靜地喝了一口湯,才慢悠悠道:
“姑姑,你也坐下來吃些吧,後面幾日就不要出門了。”
“方才那位明芳姑姑的意思便是讓我們待在永福殿,沒有太後的旨意不許随意走動,膳食就讓宮人去拿吧。”
章姑姑皺起眉頭,一臉不解:“太後娘娘這是要禁足?公主才剛回宮,她就……”
話到一半,又連忙收聲。
“既然已經回來了,就不急于一時。”
“這個魚丸湯不錯,明日我還要吃。”
“……奴知道了。”
章姑姑歎了口氣,她自然唯秦歡之命是從,也知道很多事都得從長計議。
……
後面的半個多月裡,果真沒有人再對秦歡無禮,一日三餐無一不精,珠寶首飾也隔三差五地送過來。
隻是衛太後也沒召見秦歡,舞陽公主也沒來過,秦歡倒真的就在永福殿躺了半個月。整日煮茶看書,好不悠哉。
眼看秦歡似乎又逐漸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裡,大家仿佛忘記了還有一位長公主。
章姑姑也着急,她急得不過是秦歡今年已經十五歲了,這個年紀在大祈早就定下婚事了,而秦歡的婚事卻遲遲沒有着落。
直到這日午後,明芳再次出現在永福殿。
“臣參見殿下,殿下瞧着已經大好了。”
“有勞太後娘娘與明芳姑姑挂心,确實好些了。”
秦歡依舊一身白衣,身形纖細,雖然依舊清瘦但面色要比之前好了很多。
“太後娘娘一直擔憂殿下玉體,聽說殿下大好,便立馬派臣來請殿下過去。”
秦歡先是一愣,繼而眼中閃過驚喜和幾分慌亂。
“那,那我先去更衣……”
明芳非常滿意秦歡的反應,卻沒見到秦歡轉過身後似笑非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