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适時地紅了臉,有些赫然道:
“我,我方才隻是……”
隻是吹個牛而已!大老爺們兒的至于抓着不放嗎!
不管内心怎麼吐槽沈清修,面上秦歡永遠都是一副不好意思羞紅臉頰的模樣。
“沈太傅日理萬機,今日能帶我引薦申祭灑我就已經十分感謝了,往後我每日乘宮中馬車出門就好,多謝太傅。”
不然她怎麼趁機出去!
秦歡朝沈清修微微屈膝行禮,轉身走入朱紅色的宮門内。
沈清修罕見地沒有開口,目送她慢慢遠去。
等他回到馬車,才叫來自己的随侍。
“将這些書讓人送到殿下宮裡。”
“主子方才怎麼不直接給……?”
福臨撓了撓頭,疑惑不解。
沈清修坐在桌前,看着茶杯裡飄出的一縷青煙,不緊不慢道:
“聒噪。”
福臨:“……”
對對對,我說一句話就是聒噪,那長公主殿下編排您一堆您屁都不放一個!
“小的知錯,小的立馬就把書給殿下送過去。”
狗腿地将書抱下馬車朝禁軍走去,沈清修抿了口茶,面上的神情被青煙遮住,似霧非霧。
……
秦歡倒是一路腳步輕快地鳳陽閣,章姑姑早就等在門口張揚,看到秦歡的身影出現,連忙迎了上來。
“公主回來了!今日可是累着了?見到先生了嗎?”
“不累的姑姑,您别擔心了。”
鳳陽閣宮人不多,兩人一路邊走邊聊,章姑姑得知秦歡竟然可以拜在祭酒門下,十分欣喜。
“沈太傅多次對公主伸出援手,公主可要好好感謝他。”
“人家有什麼可讓我謝的,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秦歡不以為意,在她看來沈清修最多就是因為先帝臨終囑托的份兒上,怕先帝剛死自己也被衛太後弄死了良心難安吧。
就目前沈清修的地位而言,衛太後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所以隻要沈清修願意保自己,衛太後就不敢動。
但秦歡也知道,這不是個長久之計。她以前從沒想過回宮,在皇陵無憂無慮地多自由,但自從漠北有意與大祈聯姻的消息傳來,秦歡就知道衛太後不會放過她。
她裝傻充愣,看起來任人擺布的模樣,也是為了讓宮裡的人對她放下戒備。
先帝駕崩,秦旭年齡尚小,她在宮裡也毫無權利地位,所以目前而言,韬光養晦是唯一的辦法。
等秦旭坐穩皇位,為阿娘報仇雪恨,衛太後及其母家倒台,她就尋個由頭假死或者出宮當尼姑好了。
到時候天下太平,天高任鳥飛,她再也不想回到宮裡了。
……
兩人剛走進永福殿,就看到舞陽公主坐在院子裡吃着糕點。秦歡與章姑姑對視一眼,章姑姑走上前笑道:“舞陽公主怎麼有空過來了?”
舞陽一擡頭,起身朝秦歡道:“你今日去國子監了?怎麼沒告訴我一聲!”
秦歡臉頰微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之前沒上過學,昨天太過緊張才忘記了跟你說。”
“上學都緊張,習慣就好啦。”
舞陽一副過來人的表情拍了拍秦歡的肩膀,又好奇地追問:“聽說是沈清修送你過去了?你有拜老師嗎?要是沒有,明日我帶你去見我的老師。”
“沈太傅帶我去見了申祭酒,過于是看在沈太傅的面子上,祭酒才答應收我做學生。”
“申祭酒那個老頭?!”
舞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
秦歡眨眨眼睛,疑惑道:“他怎麼了?”
“啊……秦歡你完蛋了!申老頭簡直就是整個國子監的魔鬼好嗎!在他手底下能活下來的都是神人!”
為了證明這句話的真實性,舞陽甚至為秦歡默哀了一小會兒,然後滿臉堅定地對她說:
“你放心,如果你真的撐不了,我豁出去也得救你一命!”
秦歡:“……”我謝謝你啊。
章姑姑出來接秦歡之前晚膳就送過來了,秦歡就留舞陽用膳。舞陽住在衛太後宮裡,有小廚房,自然看不上這些一路送過來已經冷了的大鍋飯。
“不了不了,我就是過來看一眼,明早你在鳳陽閣門口等我,我跟你一起去國子監。”
而且,衛太後也不讓舞陽跟秦歡來往過多。
果然,舞陽剛回興慶宮就得知衛太後正在等她。
舞陽瞬間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低下頭顱歎了口氣,認命地走進大殿内。
“哀家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怎麼就是不聽話!”
衛太後氣不打一處來,指着舞陽罵道。
舞陽嘟了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