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一路把沈清修帶到了國子監的大門口,才停下來。
“沈太傅,我就送你到門口了,慢走。”
語氣中充滿了四個字:客氣疏離。
沈清修皺了皺眉,沉聲道:“臣赢了謝公子,殿下不高興?”
“什麼啊?”秦歡一臉懵逼。
她是被舞陽的眼神無語到了好嗎,為什麼她跟沈清修會被别人誤會啊?
他們看起來很暧昧嗎?
秦歡擡起頭,一點兒不帶掩飾地打量沈清修。
“殿下看臣做甚?”
“看一眼都不行?小氣!”秦歡心裡不爽,沈清修說什麼她都能立刻怼回去。
沈清修隻能無奈道:“臣不是這個意思。”
其實秦歡并沒有發現她如今在沈清修面前絲毫不帶掩飾,把嬌縱跋扈演繹得淋漓盡緻,偏偏沈清修一縱再縱,讓她自己都沒察覺到兩人之間不知不覺地變化。
“臣待會要去辦案,殿下若是無聊就跟臣一起去吧。”
原本是不打算帶她的,但是想到國子監裡還有個謝宴之,沈清修毫不猶豫改變了決定。
他知道,秦歡的好奇心很重。
“什麼案子?去哪裡?出城嗎?”
果不其然,秦歡瞬間來了興趣。
“是一樁失蹤案,北街巷子後面住的一家三口,兒媳于半個月前走失,至今下落不明。”
大理寺半個月前接到報案之後就派人搜查了一番,并沒有找到人,查了一圈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或者屍體。
直到前幾日,那條巷子開始有流言傳出來,說那邊鬧鬼,緊接着又有不少女子失蹤,且都是年輕女子,事态嚴重,沈清修便将此案接了過來,打算親自去查。
而今日,就是去走訪巷子裡那幾戶人家的。
“事情竟然這麼嚴重,”
秦歡當即認真起來,隻有年輕的女子走失,這點很奇怪。
兩人到巷子入口處下了馬車,身後隻有福臨和顔知,還有幾個大理寺随行的官員。
一行人先去了前面幾戶人家,問了一遍基本情況和失蹤前做過什麼,答案都基本差不多,沒有主動想要離開的迹象。
“可看出什麼了?”從第三家出來之後,沈清修問道。
秦歡沉思片刻,才回答道:“這些失蹤的人中,最相似的特點就是年輕。有是剛成親不久的新婦,也有正值妙齡的姑娘,并且,她們的模樣都不算難看。”
試問有誰會連續綁走多名年輕貌美的女人,目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沈清修點了點頭:“暗中派人去過青樓楚館,甚至周邊城鎮的酒館都有查看,均未發現異常。”
兩人說着,來到了最後一家,也就是半個月前第一位報了失蹤的那戶。
他們倆又進去的時候,一個年過半百兩鬓斑白的老婦正在院子裡洗衣裳,見有人進來,慌張起身道:
“你,你們是誰?!”
大理寺的人出示了令牌解釋是來調查失蹤案的。
那老婦一聽,神情更加慌張,語氣也高了幾個度。
“人都沒了半個月了!就算還活着名聲也早臭了!咱家是不會再認這個兒媳婦的!”
秦歡皺了皺眉,聲音還算溫柔:
“老婆婆,認不認這個兒媳婦先不說,但是人總是要找到的,希望您能配合我們調查。”
“我就是一個老婆子我懂什麼!你們這就是欺負我年紀大了!”
那老婆婆卻不願意配合,甚至起身趕他們出去。
“大理寺報案,不得阻攔!”大理寺的人出聲呵斥,老婆婆被吓了一跳,雙手都在顫抖。
秦歡見狀,溫聲道:“我們沒有别的意思,也理解您的心情,不知道可以讓我們到處看看行嗎?”
老婆婆還是有點恐懼,顫抖着道:“除了堂屋之外,其,其他都可以。”
沈清修點頭道謝,示意大理寺官員進去看看。
秦歡卻沒有走,她站在院子裡,面對着老婆婆,目光從左到右緩慢地移動着,在打量整個房屋院落的布局。
忽然,她收回目光,在老婆婆身邊坐了下來,親近道:
“兒媳婦失蹤之後,您一定也比以前辛苦多了吧,這麼大冷天還要洗衣服。”
她說話溫溫柔柔的,又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老婆婆的情緒被安撫下來,幾句話聊下來就放開了許多。
“以前她在的時候都是她來做這些,老婦的年紀實在是太大了,幹一點活兒都覺得十分吃力。”
秦歡認同地點了點頭,目光從洗衣盆裡一掃而過,不動聲色道:
“聽您這麼說,您兒媳婦一定很孝順吧。”
“孝順,對老婦自是沒話說,就是……”
老婆婆欲言又止,
“就是沒能咱劉家生個孩子,唉……”
“您别難過,注意自個兒身子。”
秦歡裝作不經意,安慰了她兩句,沈清修走了出來。
他一回到院子裡,老婆婆瞬間緊張起來。幾名大理寺的人也都從屋裡出來,搖了搖頭。
臨走時,秦歡忽然回頭笑道:“對了,聽說您兒子是屠夫?不知道他在哪條街上做生意,我順路買點回去做紅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