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這是回信,你待會再幫我檢查一遍。”
“宮裡還正常嗎?”
黎玉走到桌前坐下,看到那紙殼上的内容也皺了皺眉。
“瓊花宮莫名少了個宮女?”
“這宮女我一點印象也沒有,應該是負責灑掃的。”
“不能掉以輕心,我這就以殿下的名義寫一封信派人去查。”
黎玉擡頭看到陶甯在一旁扣着手指,好像有些緊張和内疚,他又軟和了聲線,安穩道:
“公主别擔心,不會有大事的,你先去找小桃子吧。”
而在陶甯走後,黎玉仔細将東西收拾妥當,這才去拿了新的信封将回信裝進去封好。
……
許之槿一早就到鎮上的書肆,書肆的掌櫃一看到他就喜笑顔開。
“許公子這是又作新文章了?”
“是的,這是多寫了些,您看下能不能收。”
“都能收都能收,你的文章不說其他地方,就我們蕭水鎮那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不怕你寫的多,就怕你寫少了大家夥都來這排隊問我。”
掌櫃跟許之槿合作多年了,許之槿剛寫文章時還不知道可以用來買賣,還是掌櫃心善,得知許之槿家境貧寒,有次來他這裡買一些筆墨時他主動提出來的。
掌櫃的眼光不錯,許之槿的文章的确受到了一小片文人墨客的喜愛,他還給了很高的價格,并且書肆裡的書許之槿都可以帶回家借閱。許之槿将掌櫃的好意放在心裡,他的文章也隻賣給這一家,兩人合作多年,倒是有種忘年交的感覺了。
掌櫃将這次的報酬給了許之槿,又說什麼自己紙筆買多了賣不掉,硬是要送一些給他。
兩人正說着,就聽到外面一陣響動,好幾個人沖進了店裡。
“怎麼了這是?外面出什麼事了?”
“掌櫃的不知道?長公主的儀仗來了,外面官兵真在開路呢。”
掌櫃的一聽來勁了,帶着許之槿上了二樓窗戶那裡,人少光線好,非常适合看熱鬧。
許之槿站在窗邊往街道看,耳邊是掌櫃和跟着一起上來的過路人的說話聲。
“我很多年前去過一次國都城,曾經有幸見過長公主一面。”
“你就吹吧,那長公主能是你想見就見的?”
“别不信啊,老夫當年是去國都城趕考,會試前先皇後帶着長公主路過,長公主那會兒還是個半大的小女娃,粉雕玉琢的。”
掌櫃的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須,古褐色的眸子裡隐隐閃過一些什麼,似乎是在回憶着……
“先皇後當年可是名動天下,掌櫃快說說先皇後是不是真的傾國傾城?”
“掌櫃的想什麼呢,快說啊!”
“先皇後已逝多年,不該妄議。”
不知道為什麼,許之槿脫口而出了這句話。掌櫃緊接着說道:
“許公子說的對,此舉有失尊敬。”
衆人并不吃這套,還想繼續糾纏,就聽見有人喊道:
“快看外面,長公主的車架來了!”
“都别說話了,看外面。”
街道上,前後數百位帶刀護衛擁護着中間的一輛華麗車架,這車架有四匹悍馬拉動,前面坐着兩位車夫駕駛,車架上鑲嵌各種珠寶玉石,極盡奢華。而後面的隊伍長達百米,有她昨日去蕭山城主府乘坐的馬車,有拉着吃喝用品陶甯的衣裳首飾的、也有是送給南吳國皇帝的賀禮。陣仗浩大,引人注目。
陶甯的車架在最中間,前面有兩匹駿馬,上面坐着身穿盔甲的胡将軍和永遠一襲白衣的黎玉。圍觀的少女看到黎玉英俊潇灑的面容身姿都忍不住羞紅了臉,十分不好意思。
許之槿擡頭時剛好對上了胡将軍的目光,他并不畏懼,隻是胡将軍的臉上在看到許之槿時有一瞬間的呆滞,但是隊伍為了盡快出城不耽誤百姓的生活,并沒有給他時間停下來。許之槿心間湧起一絲奇怪的漣漪,讓他有一瞬間覺得很難受,他忍不住搖頭轉移了視線,就看到黎玉的背影。他莫名覺得這人的背景很是熟悉,卻也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不過能有資格騎馬與大将軍并排而行的人,應該也不是他熟知的。
奇怪,為什麼今日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
……
車架裡空間很大,足夠兩人并排躺下休息的,正如陶甯早上所言,等隊伍一出成駛向官道,她就讓小桃子給她鋪好被褥,和衣躺在軟榻上,旁邊的小桌子上放着香甜的糕點和茶水,小桃子就坐在一旁,陶甯有什麼吩咐她立馬去辦。
南武皇帝的壽辰在十一月末,他們時間充裕,并不着急趕路,每日隻需在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驿站,驿站會提前準備好精緻的晚膳和熱水,以供陶甯到了就能洗個舒服的熱水澡、好好的睡一覺。
陶甯幾次忍不住感慨,自從經曆過上次的逃亡之後,她現在回到這種生活,覺得自己以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天氣漸冷,大雁南飛。
一行人就這麼緊趕慢趕的,終于在南吳皇帝壽辰的前三天抵達南吳皇都。
“黎玉,把你的衣服找兩件給我。”
“……殿下又想做什麼?”
黎玉覺得,自從公主從蕭山城回來之後,性格方面有些收不住了。
果真如那人說過,夠調皮搗蛋的。
“你不覺得這南吳國的風土人情十分有趣嗎,但是我們這身份一進去肯定沒意思,隻有僞裝成普通人才能看到他們最真實的一面。我明日與小桃子女扮男裝先進皇都……”
陶甯在說話聲在黎玉平靜注視的目光下越來越心虛、越來越低。
“殿下難道忘了上次的兇險了?”
陶甯瞬間氣短,但是又不服氣。
“上次是我身體特殊……現在我身體健康能文能武,誰要是想幹什麼,我一個人可以打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