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後,崇政殿内,永元換下皇帝朝服坐在禦案前批閱奏折。
因為還沒有親政,這些折子他看過批閱之後要交給陶甯看過之後沒有問題再簽章回複,如今陶甯不在,臨行前将這個工作交給了景王和恭親王。隻是恭親王向來不喜歡這些文鄒鄒的事,還要坐在那裡半天一動不動的,能憋死他,陶甯前腳走他後腳就撂挑子不幹了。
是以,隻有景王每日會過來,勞心勞力。
永元剛坐下一會,宦官總管也是他身邊的心腹良吉端了碗茶:“皇上,喝杯茶再看吧。”
永元端坐在龍椅上,神色沉靜,哪裡還有在朝堂上膽小怯弱的樣子,聞言頭也不擡:“這些折子朕都分好類了,把這幾本藏起來晚上朕再看,這些重新打亂堆好。”
“是,奴才知道了。”
沒一會兒,有個小太監出現在殿門口,露了個頭,良吉了然,俯到永元耳邊小聲道:“皇上,景王殿下到前門了。”
聞言,永元的臉上閃過一絲冷意,手上動作不停,将一些折子塞到良吉懷裡,良吉抱着沖進了内殿,兩人默契十足。
整理好衣服和案上的奏折,永元一隻胳膊撐着下巴,懶散的姿勢坐在龍椅上,臉上的表情也是一副無聊至極的樣子。
這時外面宦官進殿:“皇上,景王殿下到了。”
話音剛落,景王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口。永元本來愁眉苦臉,一聽到景王來了,立馬來了精神:“快請皇叔。”
景王進來,依舊是恭敬有加的先行了禮。
“參見皇上,”
“皇叔免禮,快起。”
說完就從龍椅上跑來下走到景王面前,笑得十分純良。
“皇叔,你可算來了,這些奏折太多了朕看得眼睛都疼。”
景王也笑容溫和:“辛苦皇上了,隻是皇上身為天子,需得勤政愛民。”
“唉呀這話皇姐也翻來覆去的說,朕耳朵都起繭子。”
永元一臉的不耐煩,突然又想到什麼,拽着景王的衣袖翻找着,嘴上急迫:
“皇叔,你上次說要給朕帶的蝈蝈呢?可别是忘了?…”
禦案的右邊也放了一套桌子,就是拿來給景王處理奏折的。景王走到椅子上坐下,看了一眼殿内的宮女宦官,意有所指。
永元很快了然,轉身道:“朕和皇叔讨論要事,你們都下去吧。”
這是良吉也随着退下的人群裡走了出去,永元收回目光,興緻勃勃:“皇叔,這下可以給朕了吧?”
景王從袖口裡取出一個金絲蝈蝈籠子,上面還鑲嵌了各種寶石,看起來昂貴無比。
“哇,這籠子好好看!”
永元有些愛不釋手,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說到:“皇叔,朕先去玩會兒蝈蝈,奏折都在桌子上,勞煩皇叔幫朕看啦。”
景王似乎早就習以為常,隻是他沒有立刻答應,反而提起了朝會上關于欽差大臣人選一事。
“皇上為什麼會選彭彧,他可是恭親王的人。”
永元不知道從哪裡拿了個東西,正低頭逗着蝈蝈,聽到景王的話時,眼底獨顯了些許了然,似乎早就知道景王會問。
又在擡頭看向景王時,一臉害怕内疚:“皇叔,朕當時,當時是被三皇叔吓到了,皇叔,你是不是怪我沒有選你推薦的人所以生氣了啊?你千萬不能不幫我看奏折。”
景王神色好了許多,看着眼前隻顧着逗蝈蝈的天子,眼中不屑一閃而過,繼而笑道:“皇叔沒生氣,隻是下回可不要再被恭親王影響了,皇叔是為了皇上好。”
“朕知道的,那現在朕可以玩蝈蝈了嗎?”
景王點點頭,永元立刻綻放笑臉,抱着蝈蝈窩在龍椅上,絲毫沒有帝王之相。
兩個人就這麼一個看着奏折加以批注,一個玩蝈蝈玩的不亦樂乎,午膳是到側廳去用的,下午中間良吉敲門送了一次糕點熱茶之後再沒有第二個人進來過。
太陽慢慢落下,夜幕降臨,景王松了松筋骨,将批注好的奏折又放回了禦案上。
一邊整理,一邊似乎無意問到:“皇上可聽說,最近城裡都在說些什麼?”
“皇姐臨走前再三囑咐讓朕又不能出宮,唉,皇叔,最近都在說些什麼好玩的事情?”
“正是關于小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