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碰到溫雨的時候,溫雨狠狠地顫抖了一下,抽泣着,
“不要!求求你們……”
“沒事了沒事了,壞人已經走了,放心。”
時杜的聲音就像性涼的薄荷,有些空靈的涼薄,又因為此時不經意地溫柔,仿佛帶了安撫地作用,溫雨慢慢冷靜下來,不再發抖。
她在時杜的攙扶下慢慢掙紮着站了起來,剛擡腳往前走了半步,隻覺眼睛一黑,就什麼意識都沒了。
時杜把溫送到了醫院,一直守着。
溫雨因為淋雨、情緒激動等原因發了高燒,在醫院裡昏迷了三天。
第三天溫雨醒來的時候,跟時杜的聊天的過程中才知道時杜竟然是她實習公司董事長的兒子。
據時杜說,他當時是去網吧找人沒找到,恰好救了溫雨,并說自己要回台北公司總部,溫雨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的邀請,去了台北。
這件事,雖然隻有溫雨和時杜兩個人知道,被溫雨埋在了心底。
這是這段往事,她永遠都不可能忘,也因為這件事,即使她後來得知黎宿當年也是事出有因,可她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
……回憶分割線……
而黎宿為什麼會在告白當晚接了一個電話就離開,是因為黎宿的父母在旅遊回來的途中出了車禍,父親搶救無效死亡,母親成了植物人。
那年,黎宿二十出頭,不僅要承受着父親離世、母親變成植物人的打擊,還有防着黎家公司的那些股東。
本該放縱玩耍的年紀,他卻被老天爺給了當頭一棒,父親的葬禮結束後,黎氏集團股份下跌嚴重,一度跌停,股東分分要求退股,股民要求賠償。
黎宿那段時間學會了抽煙喝酒,用酒精來麻痹自己,溫雨那天能找到他也是碰巧,他為了逃避現實去了網吧。
溫雨剛進網吧黎宿就看見了,他想過告訴溫雨這些事,想過所謂的一起扛過去,可是他舍不得。
他的雨兒已經吃過夠多的苦了,怎麼能因為他自己的事再讓她跟着自己受苦呢。
那是他守了十年的姑娘,從一開始的不情不願到後來的心甘情願,以朋友、男閨蜜甚至兄弟的身份小心翼翼地在她身邊護了那麼久。
看不過她受委屈、不開心,甚至于溫雨生理期痛到打滾的時候,他都恨不得自己能替她疼。
他曾經發誓要把溫雨當成公主一樣寵一輩子,又怎麼忍心讓她跟着自己面對如今殘破的一家子。
他連母親的住院費用都快要拿不出手,又怎麼給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姑娘童話的生活。
他知道如果将實情告訴溫雨,那個傻丫頭肯定死活不會離開,要跟他一起承擔。
他不同意。
所以他給自己披上了一層荊棘,将絕情一詞演繹到了極點。
——跟你沒有關系。
——我不喜歡你。
這些詞傷透了溫雨,又何嘗不是在黎宿他自己心上劃刀子。
他從網吧出來,又失魂落魄地進了酒吧喝到吐,可就是喝不醉。
又想起來傻丫頭一個人在網吧,她可是個膽小鬼,這裡又是鎮上的私人網吧,魚龍混雜。
黎宿跌跌撞撞地跑回網吧的時候,人早就走光了,網管也不在,他打電話顯示已關機,又被公司的人帶走去安撫那些躁動鬧事的股民。
是的,很多事情,哪怕隻有一念之差,也會造成無法挽回的過錯。
……
面對季鳳的指責,溫雨也沒有想舊事從提的意思,她看了眼黎宿,慢騰騰地坐回了位置上。
誰招的桃花誰解決。
黎宿從沒有怪過溫雨不理解他,他甚至很内疚因為自己溫雨隻身一人在台北待了那麼久。
在溫雨面無表情坐下來的時候,黎宿真的心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差點想讓人把季鳳送回娘胎重造。
他努力了半個多月才讓溫雨對自己态度友好了一點,還想着通過這場同學聚會能讓溫雨回憶一下他們學生時代的情景,觸景生情啥的。
“季小姐,我跟雨兒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
“至于你出言不遜,如果不向雨兒賠償道歉,那我會讓律師聯系你,走法律程序。”
說完,他打了個電話,不出兩分鐘韓于就推門進來了。标準的西裝、公文包,整個人都透露着一種名為專業的感覺,大夥也不敢吭聲,靜坐吃瓜群衆。
季鳳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看着黎宿,手指着溫雨道,
“黎宿,你怎麼能這麼執迷不悟?”
“我哪點比不上溫雨這個狐狸精!”
“謝謝誇獎。”
聽到自己的名字,溫雨勾了勾唇,快一步說完,季鳳話到嘴邊被堵住了。
“你!你!”
“韓于,請季小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