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切下來後,您就不會心痛,也不會想哭了。”顔安青看着星時道,“這樣估計你就能吃下飯了。”
“這……這會影響我的記憶嗎?”星時顫聲問。
“不知道,可能,但是活命更重要呀。不好的記憶去掉有什麼不好呢?”顔安青答。
“我……我不願意。”
顔安青聽罷轉身,對着衆人一擺手,“你們看,不是我不治,是病人不配合啊,所以沒辦法。這樣,這回我也不收錢了,我聽說萬花樓最好的廚子在這兒,給我包頓午飯折我路費就行。我一會兒寫個方子給婆婆,把他的風寒、眼睛治了,至于其他,隻能看造化了。”
阿翠聽了立時轉身掩面哭了。
“行了!人還沒死呢!你煩不煩!”白虎在炕上低吼一句。
阿翠卻毫不示弱,沖到白虎邊上,哭道:“公主到底派你來幹什麼了?他都成這樣兒了,你就在旁邊看着嗎?”
“尋、将、軍,”白虎咬字糾正,又道,“派我來保護他,别被别人幹掉了,特殊情況上報。”
星時聞言,微微擡起頭。
“這還不算特殊情況嗎?你報了嗎?你怎麼還不報?”阿翠又哭。
“顔先生也說了!不吃飯會死是自然規律,這算什麼特殊情況啊?你做的那麼好吃的飯菜他都吃不下,我還能喂他吃‘金子’啊?”白虎嗓門兒也高了一些,聲音越來越大,“邊疆的戰士拼死拼活守衛國土才有耕地才有糧食,我們吃的是什麼?老百姓平時吃的是什麼?他如果這個條件都活不下去,還不如扔回海裡去,省得給别人添堵!”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讓整個房間裡瞬時安靜。
衆人驚訝,阿翠剛剛似乎用盡全力打了白虎一巴掌,打得白虎頭轉一側、雙目大睜、嘴角出血,阿翠自己的手也紅腫得來回搓。
她咬牙忍痛,仍是哭,眼淚不停打轉下淌,“你是都不記得了嗎?你生病的時候他是怎麼對你的?”
“他不過是想要尋将軍回個信兒,你就……不能幫幫忙嗎?”
“阿翠!顔先生還在這裡,不許胡鬧!”江南見白虎情形不對,厲聲制止。
白虎卻沒有還手,也沒有再回怼,忍了半天才說,“行,我幫他。”
言罷,從暖閣炕上的果盤邊拿出一把金燒藍的小刀。
“你……你要幹嘛?!”阿翠忙往江南身後躲。
可白虎卻割破了自己食指的指尖,咬牙道:“寫信!”
他微弱的青色法力發動,伸手在空中,鮮血沒有下落,邊說邊在空中寫,“星時吃不下飯,怎麼辦?速回信!”
血字還停在空中,法術滋滋作響,白虎看向阿翠,“這樣可以了嗎?”
阿翠震驚,下意識地點頭。
星時雖看不清楚,但手緊抓着被子,全身都繃着,他能感知到法術異動,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還是小火細察,“是血法術,遠程傳信的,你放心。”
得了阿翠的認可,白虎又轉了手,血字化為了一隻赤色的小鴿子,順着窗外飛遠了,白虎收了法術,擦了擦小刀,又累得躺回炕上,還是抱怨了一句,“這可是我們傳重要軍機用的,真是吃飽了撐得胡鬧。”
“哇,今兒真是沒白來,有意思。”顔安青笑道。
果然,在白虎剛磕了五六顆瓜子後,一隻血色小鴿子又出現在窗口,白虎将手一伸,鴿子飛回手中變回了血字,不一會兒就消散了。
“尋将軍怎麼說?”阿翠追問。
星時也察覺,緊張得更厲害,立着耳朵細聽。
“她說,‘吃不了飯就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