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清晨，睡在樓下沙發的談非羽聽到了卧室裡穿出了烏鴉的聲音，他緊忙上樓，但站在門口，不知道開門還是不開門。

他隔着門縫，看到屋内中央的翅膀結界緩緩打開，底下的蓮花綻放，花瓣一片一片地砸在地上，翅膀舒展，沈判緩緩睜眼，收回了翅膀，落在了床上。

談非羽敲門，“大人，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

聽聲音，沈判還有些虛弱，他在想要不要炖燕窩熬點紅糖水給他。

“大人，謝謝你救了我，您辛苦了。”

“我救你因為你和熾天使有聯系，相當于你也是半個天使，我隻是在救自己的同類。我會因為一個三級人魔閉關三天，是我還沒修煉到位，與你無關。”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您。”

談非羽坐在床上，扶起沈判：“您要吃點什麼東西？”

“我不需要進食。”沈判說：“分化後也是，殺戮天使靠魔力供給，不需要像人類一樣需要吃東西。”

“那您還很虛弱，要怎麼恢複。”

沈判靠在談非羽的胸膛，手搭在他的手上，“讓我感受一下你的心跳，你身上有熾天使的力量，我能從中汲取力量。”

談非羽有些尴尬，他微微攥着沈判冰涼的手，閉眼想象自己在散發光輝。

“你還挺會有樣學樣的。我感受到你在發散光。”

“我很聰明的，我5歲就能看懂中外文，10歲就精通七國語言。”

“你也不是表面上的無賴，你有才華，有能力，也很狡猾。”

談非羽吐舌頭：“這次我确實輕敵了。我作為賞金獵人，忘記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确認敵人真正死去。”

“你要是真的殺死他，我又何必跟你去呢。”

沈判雖然沒有表情，但他好像是在開解談非羽，談非羽的心跳加快，他也大膽地握緊了沈判的手，沈判沒有抵抗，他隻覺得談非羽的胸膛裡炙熱而燥熱的頻率，是他從未體會到的安甯。

玄烏飛進屋子，“主人，您恢複得很好。”

沈判點頭：玄烏，你怎麼來了？”

“主人，智天使大人來了。”

青色的光芒籠罩着狹窄的房間，光芒漸隐下是身着天使長袍的女性alpha，懷裡抱着一本書，另一隻手拎着一瓶散發着粉白色的水。

沈判微微颔首：“智天使。”

談非羽也跟着沈判點頭。

智天使作為宇宙最高智慧者，與世無争，不會輕易來到人間，她一旦臨世，不是末日的啟示，就是有其他的大事發生。

她皺眉：“你們在幹什麼？”

“神使大人，他有些虛弱，我扶着他。”

智天使看向談非羽，眼神複雜：“為了一個人類施展高階魂術。沈判，你可知罪！”

沈判打算認錯，談非羽主動承擔責任：“大人，是因為我獵殺人魔，沒有多加防備，才連累神使大人為我施展清魂術。我的錯與大人無關，請您降罪。”

這人...智天使看看他，再看看沈判，兩人湊在一起，有些像他看過的一則預言....

智天使拿出一瓶粉白色的溶液，遞給沈判：“清魂術的施展，分化後的alpha天使都未必能全身而退，你一個未到分化期的天使居然敢強行驅動，胡鬧！”

“是我修煉不夠，才要閉關。”沈判看向談非羽，兩人的視線碰撞，他堅定地說：“這個人類和熾天使有聯系，我救他隻是因為熾天使。”

“罷了，你們之間的關系本就紛繁複雜，或許是冥冥之中的命運在牽扯你們。”智天使似是有口難言，他是最高智慧者，也是先知，但有些事說出來便會導緻禍災。她提醒：“沈判，你的任務是等待時機發動滅世之戰，覆滅人間後，你會回到天國，不要和人類有過多的聯結，會影響你的判斷。”

“我明白。”

“這瓶是日月河水，它可以助你修煉，你的靈力很快會恢複，多加打坐修煉，你的靈力會增長一倍。”

智天使轉身離去。

“大人，我喂您喝。”

沈判搖頭：“我自己可以。”

“就當是我為您賠禮道歉。我來照顧您。”

沈判也不舍得離開談非羽的胸膛，點頭：“談非羽，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不用時時刻刻稱呼我“您”，也不用一直叫我大人。以後執行任務，我們還是要低調一點。”

“您放心。”

談非羽拍拍頭：“我知道了，我以後叫你沈判。”

“嗯。”沈判說：“人類怎麼會有心髒這麼美妙的器官呢？它可以無休無止地工作，為你們人類供給生命，它時時刻刻在提醒你們，你是活着的。”

“因為人重要的就是心，心在人在，心丢了，人也活不了了。”

“那你要好好保管你的心，不要丢了。”

談非羽：“我知道你喜歡聽我的心跳，所以我一定會好好保管。”

沈判還是很累，他繼續睡着了，睡到晚上都沒有蘇醒的迹象。談非羽拿着父母的手稿，坐在陽台上，他回想自己和沈判今早的對話，好像有點暧昧了。

他的心好亂，他從來沒有這樣過。

一道青色的光突然出現，沈判本能地收起手稿，“智天使大人，您還有話說嗎？”

“你雖然是人類，但很聰明。”智天使現身。

“早上我就知道，您還有話和我說。”

“沈判是目前天國最小的天使，按照你們人類的算法，也就是17歲，還沒分化成第二性别。但未來分化，他可能要承擔更多責任。”智天使搖頭歎息：“但這涉及到因果輪回，我不能多說。”

“你是人類可以有七情六欲，但沈判是殺戮天使，不能有感情。”智天使的聲音很溫柔，但很模式化，向談非羽闡明利害：“殺戮有了感情，他就有很多羁絆，放不下斬不斷情絲，這不利于他完成任務。”

“任務...”談非羽：“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人魔，難道就因為多數人有可能是人魔，就要覆滅少數善良的人類嗎？”

“這是天定，沈判改變不了，我也改變不了。”

“那如果我能證明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人魔，能不能隻殺人魔，放過善良的人類。”

“這需要付出代價。”智天使：“需要很大的代價，但這也是天定，我依舊不能說。”

“我來找你，是要你照顧沈判，他畢竟年紀小，除了殺戮，對人間一無所知。他好奇，懵懂，單純...我需要你去引導他。但你和沈判之間，彼此最好守住界限...”

“我明白。”

“談非羽，你的AO父親是很博學的人，心懷大愛，可惜被奸人所害，但這一切也都是因果輪回，都是天定。”

“那我不能複仇嗎？”

“你現在所做的一切，所經曆的，都是命運安排好的。”

智天使再度歎氣：“沈判，交給你了。”

談非羽不明白智天使的意思，說得他一頭霧水。

但總的來說，自己以後就是沈判的保镖兼職保姆了。

第二天一早，沈判在花園裡打坐，安靜的美好，讓談非羽不願意打擾，破壞這片刻甯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