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沈判說：“一命換一命很痛苦的。你會毀魄滅魂，再入輪回。”

代容的眼神無比堅定，身上淡藍色的氣息幹淨而外溢，他看向沈判：“我不在乎我的命，我弟弟是我的一切，我必須要為他讨回公道！”

沈判看到了代容藍色的氣息鑽入自己的胸腔。，空無的位置再一次感受到劇烈的傷與痛，談非羽扶着他：“阿判，怎麼了？”

“談非羽，代容說完話後，我的大腦告訴我，我很悲傷，而且這裡疼。”

可是他沒有心髒，沒有心髒的天使，為什麼會因為代容一個人類的無畏而感到傷感與疼痛呢？

沈判看向眼神堅定的代容：“既然你決定了，那我成全你。”

代容擡眼：“你們殺了季禾前，也要讓我先出口惡氣！”

代夏被送到了一個黑黑的房間裡，他看向季禾，眼神如代容一般正義凜然。這也是季禾最厭惡的眼神，他恨代夏和代容一樣倔強，明明是一無所有的平民，卻有着比他們還要充盈的靈魂。

“季禾！你這個畜生！你害我，害我哥哥，你還要做什麼？”

季禾親吻代夏的唇瓣，代夏趁機将季禾的嘴唇咬出血，但是很快，又自己痊愈了。代夏這才發現，季禾不是人。

季禾撫摸代夏的臉，語氣是詭異的溫柔：“小夏，你别這麼看我，我喜歡你才要得到你。”

“惡心。”

當初的代夏也是這麼回絕的季禾。

季禾狠狠掐代夏的下颌：“我向你表白，你拒絕了我，是因為你愛你哥哥嗎？你哥哥一個A級的omega，到底有什麼值得？為什麼你的眼裡隻有你哥哥，你從來都不看我呢？”

“你真的想要我回答嗎？”代夏低沉道：“我為什麼拒絕你？”

季禾眼神低沉。

“還記得祝依嗎？那個和你同級的女beta。”

這個名字如雷貫耳，季禾到現在都不敢提起這個名字。

代夏内心覺得自己一輩子都無法面對□□犯季禾，一輩子沒機會和他對峙，但是他哥哥被季禾害得名聲盡毀，這一次換自己來保護哥哥。

“因為她被報送，你們那群不務正業的公子哥，是如何利用秘密研發的仿真AI機器人羞辱她、監視她、侵犯她、逼瘋她的，事後她又是怎麼消失的，季禾，你敢回答嗎！”代夏眼神露出和代容一樣的冷冽：“至于你喜歡我，你騙騙别人得了，别把自己騙進去了。你們這群人無法尊重女性beta和omega，更遑論喜歡，真是可笑。”

“我是愛我哥哥，因為在我很小，哥哥就是我的世界，哥哥做我的爸爸，做我的媽媽，為我打理好一切，還不惜隐藏自己的第二性别，擔着巨大的風險出道，我哥哥為我做的，你能嗎？”代夏此刻仿佛把擠壓多年的怨怼一起發洩出來：“喜歡？你喜歡我？你喜歡我什麼？”

代夏怒道：“說！”

季禾無言以對。

“你上了我這麼多次，看得出來你确實喜歡我。但是你的喜歡是看寵物的喜歡，你的喜歡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把玩，你的喜歡是強争豪奪，你的喜歡是在于你無法掌控和你勢均力敵的omega和beta，你隻能找未分化的我宣洩你的自卑和你羞恥的欲望。你喜歡我，是因為我一無所有！”

“我小看你了，一個B級的omega，居然有膽量和我叫闆，你可真像你的好哥哥。但是他完了，無法翻身了。”

“我哥會恨死你的！如果知道是你侵犯了我，是你在背後做的這些腌臜，他一定會殺了你。”

季禾仰天大笑，捏着代夏瘦削的下巴：“他恨得想殺我？他現在都以為是祁駿和你上了床，是他給你下的藥，卯足了勁兒對付祁駿呢？。”

“我會告訴他！”

“你覺得你能逃出去？”季禾壓在代夏身上：“寶貝兒，别鬧了。”

季禾面目猙獰，貪婪地吮吸代夏的唇瓣：“你現在分化成了omega，不如你給我生幾個孩子，最好是alpha，omega也可以，懷孕了我們結婚吧。我會好好愛你的。”

“我就是死，我也不會和你結婚生孩子。”代夏眼神無畏而堅韌、一字一頓：“你們這些享受特權欺壓平民的人，不、配、得、到、愛！”

季禾被激怒，他的手變為鷹爪，嵌進代夏的喉管，爪子從嬌嫩的皮肉裡抽出，鮮血噴灑在季禾的手臂上。

“你，不過是我哥的赝品。”代夏拼着最後一點力氣：“我哥會永遠活在聚光燈下，而你永遠活在他的陰影裡！”

季禾抽出爪子，将代夏摁在地上，他念動了厲宇昂的咒語，身下的人掙紮的力氣越來越小。房間裡季禾的哭泣聲和暧昧的喘息聲在房間裡傳來，牽牛花的信息素和檀香糾纏，季禾像饑餓的狼啃食着早就斷了氣的獵物，他将犬齒刺進腺體，卻沒有任何舒适感，因為身下的人已經死了，腺體也跟着死了，也沒有成結的快感。

昏暗的房間，牽牛花的信息素慢慢消散，就像牽牛花的别稱“夕顔”，朝開暮謝，注定不長久。

倏然，粉白色的光芒充斥昏暗的房間，擄走了代夏的屍體。屋内，腥臭的血迹，嗜血修羅般的人魔，在殺戮天使的光芒下顯得十分醜陋。

“季禾，屬于你的審判即将來臨，你準備受死吧！”

沈判的聲音餘音繞梁，像咒語一樣萦繞在季禾腦子裡，但他不怕，他有厲宇昂在保護他。

沈判将玄烏取回來的日月河水凝練成冰棺，把代夏的屍體放到裡面護住心脈。

“等等，我再看看我的弟弟。”代容看向代夏，他才18歲啊，過年就19歲了，他應該有自己的生活，愛人，他不該這麼早就因為所謂的命而死去。

“啪嗒。”

證件掉在地上，代容拾起來，是自己已經過期的身份證，上邊寫着“第一性别：男。第二性别：omega。信息素：臘梅。等級:A.”

他的弟弟到死都在保護着自己。

“小夏，你隻是睡着了，等過幾天，你就醒來了。”

談非羽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轉身離開了房間，他受不了親人的生離死别。沈判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他想要帶走代夏，卻不想狠心打破他們的訣别。

“沈判，把小夏帶走吧。”代容的聲音讓沈判回神，他強迫自己轉頭：“我怕我受不了，再多看一眼，我就會後悔，帶他走吧！”

“好。”

沈判将代夏冰封在冰棺，嘴裡含住蓮花珠，保持肉身新鮮，再讓玄烏率領鴉群将代夏帶回日月河，用天國的水淨化他受的苦難，等待代容死亡，他便會重生。

“代容，不要說我無情。”沈判還是有所觸動：“我會給你們兄弟一個見面訣别的機會。一天，最多一天。”

“謝謝你，沈判。”

“你想好接下來怎麼做了嗎？”

代容擡眼，鋒利而破碎，充滿着殺氣和絕望：“我想好了，我要将我受到的苦難，千百倍地還在他們身上。”

沈判給了他幾顆蓮花種子樣子的東西，代容拿在手裡卻覺得像石頭一樣沉重：“這是什麼？”

“這叫蓮花釘，給你防身，也可以讓你對付季禾。”

代容擦擦臉，輕輕合攏手心：“沈判，你是個很有人味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