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我們要個孩子吧。”
“祁駿,我是alpha,我不能生孩子。”
祁駿将季禾的手覆在手心:“我知道,我們去領養一個也可以。我們結婚,和孩子一起幸福地做一家三口不好嗎?”
季禾很想要孩子,但他不能接受和alpha有孩子,他抽走了祁駿掌心裡的手:“我現在還不想,我的人生計劃裡沒有要孩子這個選項。”
“我可以等。”
季禾下定決心,閉眼做下決定:“阿駿,我們分手吧。我們不合适。你還是去找omega戀愛結婚生子吧。”
“我不能接受,為什麼?”“我要出道做偶像。”季禾狠心:“而且我也接受不了AA戀愛,我到了年紀也要和omega結婚,我們不如早點分開。”
季禾從分手的回憶裡抽離,他滿頭大汗,看了看手機,淩晨三點十分。代容懷孕的事情已經過去一天了,他沒有把代容懷孕的消息告訴祁駿,他知道祁駿對代容動了心,也知道祁駿很喜歡孩子,如果他知道代容懷孕,代容會奪走自己最後的依靠。
他看待床頭前的鏡子,自己披頭散發,已經沒有了偶像的光彩,他自言自語:“我不絕對不讓你得逞,奪走我的東西。你才是我的赝品!”
午夜是護士值班的寬松期,季禾催眠了護士。他很容易地推開代容的病房,将寒冷的匕首藏進袖中,沖向了病床。
奇怪的是,病床沒人。
“在找我嗎?”代容得意地開燈:“我知道你喜歡吃花生糖,來一塊?”
季禾藏起匕首:“你不是不能吃?”“嗯。所以我是給你準備的。”
季禾坐在了代容的對面。
“祁駿對你用情至深,幻想和你組建三口之家。”代容撫摸自己的肚子:“可惜了,他想要的孩子在我肚子裡。”
代容勝利者的姿态十分惹眼:“你想要的我又得到了。”
“下作。”
代容承認:“對,我是下作。所以我注定要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代容撕開花生糖的包裝紙,想要塞到自己嘴裡,季禾握着他的手腕,代容笑着塞到了季禾的嘴裡:“我不愛吃花生糖,每次我在扮演你的時候,祁駿讓我吃,我都會提前吃過敏藥。”
“難吃得很。”代容不屑道:“不過你就喜歡這種貨色。越是難吃,你越要吃。吃完呢,扔掉包裝紙,吃幹抹淨。”
“你真狠毒。”
代容:“拜你們所賜。”
代容回憶:“我還記得我們當初作為練習生選拔出來的優秀全A選手進入到選秀節目,當時有人說我是你的赝品,給我起了‘季赝’的綽号。可後來呢?出道後我靠着和祁駿上床、靠着我的能力,得到了你這個所謂‘正品’想要的一切:名聲、人氣、熱度、孩子,我都有了。現在看來,我這個‘赝品’戰勝了自诩‘正品’的你,我在陽光下坦蕩,你再陰影裡瑟縮,我在你之上。”
季禾咬牙:“但你始終是我的赝品。”
代容冷而傲的眼神盯住滿目猩紅的季禾,字字珠玑:“當赝品有足夠的實力,誰會覺得赝品是赝品?”代容靠近季禾,幫他挽起雜亂油膩的發絲:“現在看來,你已經是我的赝品了,你是‘代赝’,代容的赝品。”
季禾抽出鋒利的匕首,将代容撲倒在地,寒冷的刀尖抵在代容的脖子上,黑色的霧氣将季禾包裹,季禾暴怒,眼睛變得巨大無比:“我不是赝品,你才是!我是季禾,我不是代容的替身!”
代容恐懼,但是他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盡全力握住季禾的手,畢竟alpha的力氣還是要大于omega的力氣,季禾用力割傷了代容的脖頸。
代容經常鍛煉,身體素質還算可以,靠着僅有的一絲力氣還有,他看準機會,一腳一開了狂怒的季禾,季禾四肢扭曲,野獸的身軀沖破季禾的身體,撕裂季禾的人類僞裝,四肢退化成爪子,滿口獠牙。散發着惡臭嘶吼。
代容想起沈判給他的蓮花釘,他來不及思考直接抛向季禾,蓮花釘将季禾的四肢釘死在地上,代容也因為季禾退化野獸的沖擊,加上孕激素的影響,他一時失去了意識。
窗戶掠過一陣涼風,粉白色的光芒禦風而來,緩緩釋放八扇翅膀的沈判懸停在半空,聲音似是來自天國,眼神無情無欲,毫無悲憫:“季禾,你的死期到了。”
“人魔季禾,我以殺戮天使的名義對你進行審判。”沈判微微擡眼:“你犯下了三重殺戮。你侵犯未成年beta,殺害無辜的代夏,嫉妒诽謗造謠代容。已經罪無可恕,本神使特此宣判你死刑。”
沈判拉出天羽絲,天羽絲如蛛絲般纏繞在已經失去理智和人性的季禾身上,薄如蟬絲卻鋒利無比的絲線束縛住季禾的脖子、手腕、腳腕、關節處,沈判利落地切斷了他全身筋脈關節,享受着獵物噴濺的血液和絕望的吼叫,可惜沒人能聽到,這裡被靜止了。
沈判抻出日月弓,發射蓮花箭,穿透季禾的胸口,面目猙獰的人魔瞬間化為了白骨。火蛇吐出火焰,粉碎了季禾的骨頭,自此,世界上再也沒有季禾這個人。
談非羽和沈判合作,談非羽操縱網站,發布了季禾死亡的消息。他發的新聞裡季禾精神失常,跑到了郊外,活生生被雷劈成了焦屍,同時背地裡煽動媒體報道,引導輿論是季禾做的孽太多,遭到了天譴。
曾經在網絡上讨伐代容的人此刻批皮再度對季禾發起聲讨,沈判覺得真是諷刺。
“阿判,别凍壞了。”談非羽把自己的大衣披在沈判的身上。
“沒關系,天使不怕冷。”沈判看向院子裡的臘梅:“你看,臘梅的紅還真是刺眼,高傲而美麗,倔強而孤獨。”
“阿判,你好像長大了。會說很多以前不會說的話了。”
“人間,好像沒有我想象得那麼差。”
今天是臘月二十八,還有兩天就過除夕了,代容不記得季禾找他之後發生了什麼,既然季禾已經遭天譴,身首異處,他也不想費腦子去想有關他的事情。
他站在公寓前,敲開了祁駿的門。
門沒鎖,代容一推門,滿屋子都是蟑螂和飛蟲,祁駿胡子拉碴,不修邊幅,屋子裡都是垃圾和祁駿長久沒洗澡的味道,懷孕的代容聞到這股惡心的味道就忍不住反胃。
代容歎氣:“季禾死了,你就這德行?”
“他死了,是他該死。我不該幫他的。”祁駿雙目渾濁:“我對不起代夏,也對不起你。”
代容溫柔道:“小夏沒聽到你的忏悔,我希望你說給他聽。”
“代容,對不起。”“我不需要。我弟弟需要。”“那我去死,就能去忏悔了。”
代容:你死了,我怎麼辦。”
“你不是不愛我嗎?”祁駿笑道:“你對誰都一副悲憫的模樣,卻對我最狠毒,不愛我卻願意和我上床,這就是你報複我的方式,用感情,用标記?”
代容平靜道:“對,我要讓你無時無刻都感受到我的痛苦。”
“那你還真是能屈能伸,為了紅,甘願做赝品,甘願和傷害你弟弟的幫兇上床。”
“做赝品如何?爬床又如何?隻要能得到發光發熱的機會,隻要能讓你痛苦,我是不會放棄的。”代容睥睨:“現在季禾死了,我就是唯一的正品,我是代容。”
“是的,你赢了。”祁駿搖頭:“明明季禾是alpha,論心機、手段、實力、心性,卻無一例外地都輸給了你。”
代容的聲音清涼甘甜,此刻卻像冰柱穿透祁駿的心:“我比季禾強大。”
祁駿撿起已經被捏變形的啤酒罐,喝盡最後一點啤酒:“你來看我,是奚落我的嗎?”
“不,我來和你過年。”
“什麼?”祁駿以為自己幻聽。
“和仇人分享痛苦回憶,是我給你的新年禮物。”代容踩死蟑螂:“滾去洗澡,好歹是個公司老總、頂級alpha,失去了戀人,就這麼不成氣候,用放逐和酗酒逃避現實,我真看不起你。”
“我早知道季禾不愛我,可我的執着讓我不得不愛季禾。我為他鏟除所有的障礙、把所有的資源捧給他,我認為他會回心轉意,會和我結婚、領養孩子,一家三口....可每次他和你站在一起,我卻總是不自覺地被你吸引,我拼命地遏制,卻還是失控了,我說你是他的替身,其實是在催眠我不愛你,我愛的是季禾。”
代容心一驚,祁駿:“在他推你下樓那一刻,我為你緊張,為你恐懼,我想我一直愛的都是你....”
“16歲進入公司,17歲選拔,18歲分化進入公司練習、和你上床,我們不知不覺已經糾纏4年了。”代容:“可我卻不愛你。”
“不愛我...為什麼不能愛我。”
“我不會愛上幫兇手殘害我弟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