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在瞿煥身上的鐐铐在尖叫，在怒吼，在怨恨。可惜這不是普通的鐐铐，是萬年前瑪蒙為了對付天使軍隊特制的魔铐。一旦被铐上，天使會失去所有的靈力，和人類無異。瞿煥本就不是戰鬥型的天使，情況甚至比人類更糟糕。

“瞿煥，是你心軟，怪不得誰。”厲宇昂捏着瞿煥的喉結：“我不會一直關着你，我會定時清除你在這裡的記憶，我會讓你回到沈判那邊，隻不過是做我的眼線，你要如實為我監視沈判和談非羽。”

“我是天使，即使我隻是治愈天使，我也不屈服于你一個人類。”

“但如果說，我不是人類呢。”厲宇昂露出瑪蒙的模樣，瞿煥震驚：“你居然還活着。”

“厲盛南的肉身已經沒什麼價值，厲宇昂就不同了，他年輕而且欲望強盛，他可以為我做我想做的。”

“你兜了這麼大一圈，利用祁駿和季禾，就是為了讓阿判動情？你太天真了。”

“是嗎？”厲宇昂笑：“等我達到目的那天，你就知道是誰天真了。”

厲宇昂催眠了瞿煥，将他在這裡的記憶洗掉，治好了他的傷，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黑色三角惡魔眼的标識。

代容的葬禮定在6月末，代夏捧着他的遺像，趙松和滕建在一旁扶着他，棺材放到了公墓。為了尊重代容，隻有兩家媒體跟蹤直播，讓代容的粉絲看到他入土為安。

祁駿在他墓前鞠躬，葬禮結束後，何羨帶着搜捕令，将代夏和祁駿帶回了警局。

代夏一五一十，将自己的父母如何出賣自己，把自己當作物品出售給季禾，祁駿是如何一次一次為他善後，封鎖輿論的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

祁駿自首的時候，将事情說得很清楚，和代夏提供的證詞一模一樣。

法官宣判祁駿服刑一年，判處代夏的父母有期徒刑十年。

他不理解，他的罪起碼是五年起步，為什麼隻是三年。

法官說代容在去世前遞交了一份諒解書。

“法官，我希望法院從輕發落祁駿，我不是為他辯解，我也不是為我弟弟原諒。我是要他活着為我弟弟贖罪，我要他保護好我弟弟，要他每天都看到我弟弟平安健康幸福，而他惴惴不安地活到老。”

“受害人的家屬原諒你的罪過，但法庭以法為先，同時尊重逝者的遺願，對你從輕宣判。好好表現，贖清你的罪。至于兇手季禾，法院已經查封了他和他的家人所有的資産，他的父母也要在監獄裡服刑，最少十年起步。”

“我認罪，但我進監獄前，我想拿一件東西做念想。”

“什麼東西？”

祁駿緩緩吐出一口氣，回憶起代容假模假樣卻溫柔似水的表情，他低頭：“一瓶香水。”

祁駿入獄前，手裡握着代容送給臘梅信息素制成的香水，他向獄警解釋：“這是代容送給我的唯一的禮物，我想給自己留個念想。”

提起代容，面色猙獰的獄警也難免神色悲哀：“你辜負了最好的omega。”

是的，所以他被懲罰一輩子活在失去代容的人生裡，孤獨地飄零，靠着最後一點念想，過完他狼狽的一生。

代夏看着遲來的正義，他看向墓碑上代容的遺像，他暗暗念叨，“哥，你安心吧。”

趙松擔心代夏，他問道：“你打算做什麼，小夏？”

“我要去讀書，我要找工作。”代夏堅定地說：“我要認真過好我自己的人生。”

趙松拍拍代夏的肩膀：“加油，我會幫你的。”

“小松哥，謝謝你。”

“那你呢，小松哥？”

“我爸打算收購祁駿的公司，做股東。他不想放棄JUCIYOUNG，他覺得三個人也能把這個團撐起來。我來做他們的經紀人。”

“那你會很辛苦。”

“等祁駿出來，他還是駿飛娛樂的老闆，我也就辛苦三年。再者說，我會好好地培養他們三個。”

“這也是哥哥希望的。”

“小夏，你入學的事情不用擔心，我都找人疏通好關系了，你九月份就從高一入學，好好努力，我為你加油。”

“謝謝，我會的。”

趙松推開公司的門，好像代容就在門後等着他，他不免悲傷。

“小松。”“湯老師，翟老師。”“現在JUCIYOUNG需要你，你要打起精神，不要辜負代容。”

“嗯。”趙松抹抹眼淚，他擡頭，代容的笑顔在他面前出現，格外地耀眼。

湯甯和翟炎買了束花，趁着夜色，來到了公墓。

“小容，我們不得已，早上不能來送你。你是個很努力很有天賦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安息，希望你好好地過好下一輩子。”

“小甯，我們快走，我聞到了判使大人的味道。”

“他來了？”

沈判的粉白色光芒照亮公墓，屬于殺戮天使的蓮花信息素将竟然将兩個A級alpha逼進絕境，兩人被扼住咽喉，毫無抵抗之力，光芒下的審判者的面容冷冽而可怖。

“早就來了。”

沈判：“我斷斷續續地察覺到在代容附近有天魔兩種能量波，曾試着多次搜尋你們的蹤迹，但你們輕松地躲過了我的追蹤，如果不是我在代容葬禮上沒看到身為老師的你們，我還真不會發現堂堂天使一族的alpha居然和惡魔alpha在人間厮混，還有了實際婚姻...”

“真讓人惡心！”沈判看向湯甯，殺氣外洩：“既然你已經是天使族的叛徒，被惡魔蠱惑，纏繞着惡魔的氣息，我就不能留你。”

翟炎将湯甯攬在身後：“判使大人，我們隻是一對相愛的戀人，無心糾纏天魔大戰，我們隻是想在人間活下去。”

沈判沒等翟炎反應，他扼住翟炎的咽喉，騰空飛起，“戀人？天使和惡魔在一起，這就是忤逆，這就是天使一族的恥辱，是你用惡魔的力量迷惑了他，這是惡魔慣用的手段。”

“我愛他。僅僅如此。”

愛？

湯甯變出四扇翅膀，騰空，不知死活地對沈判出手，沈判一隻手重傷湯甯，他像浮萍，緩緩墜落。

翟炎攻擊沈判，惡魔的黑影翅膀括住下落的湯甯，翟炎：“判使大人，我們兩個都背叛了母族，但我們從未插手人間事宜，也沒害過人，求您高擡貴手，放過我們。”

沈判看向緊緊擁抱彼此的戀人，他竟然有些猶豫。

“大人，求您放過我們。”

談非羽晃着蝴蝶刀：“喲，這不是湯老師和翟老師受傷了？”

他一隻腳踩在石頭上：“阿判，既然他們都說沒害過人了，你就放過他們吧。要是他們敢出賣我們，一箭穿心的事兒，對吧？”

沈判收斂信息素：“但天使和惡魔戀愛，實在讓我無法接受。”

談非羽笑：“你之前也接受不了有善良的人啊，代容也改變了你。”

提到代容，沈判面色柔和下來。

“罷了。”沈判變回人類，看向他們：“你們什麼時候偷跑到人間來的？”

談非羽扶起湯甯和翟炎：“我們在墓地裡說話多冒昧啊，滕建找了一個包廂，我們慢慢談。”

滕建先離開，屋内隻剩四個人。

“我們是在滅世之戰後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