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判療傷三天後便恢複了正常，談非羽把事情告訴給了他。

“看起來我們那天在吳賽鼻子上聞到的就是兔血。”沈判變回人形。

“嗯。我們下一步要怎麼辦？”

“跟蹤隋铠。”

談非羽：“阿判，我還有事情和你說。”

沈判：“說。”

“但你不要沖動。”“怎麼了？”

談非羽把湯甯和翟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嗯。”沈判平靜地回複：“我其實早就知道了。”

“啊？”談非羽躺在沈判的腿上：“你怎麼知道的？”

“天使和惡魔之間的語言很相似，但卻不同。”沈判：“就像你們人類的普通話和方言差不多。”

“天使語言裡我的表示是‘ii’，惡魔才是‘i’。”沈判：“所以在湯甯講故事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根本不是天使。但我需要弄清楚他和翟炎到底要幹什麼。”

“我也懷疑是他們洩露時空回溯的事情，但看他們坦誠布公的樣子不像是說謊。”

“他們的目的應該是為路西法找到魔嬰。”

談非羽點頭：“他們就是這麼說的。可是我不明白，路西法是堕天使，居住在地獄，可為什麼要和瑪蒙作對呢？”

“他是為了阻止有惡魔威脅他的地位。”

“那看起來他和我們不算敵人？”“目前為止。”

沈判：“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找到殺人、販賣器官的人魔。”

“好，我們就從隋铠下手。”

瞿煥在房間，隔空聽音，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隋铠的家鄉是一組非常樸素的小縣城，雖然不發達，但是比小時候的土泥路和平房要強得多，大城市能有的這裡也不缺。

他的母親隋亞原來是棉紡織廠的工人後來下崗後做起了熟食店，這些年發展得很好，但不幸的是因為年輕時丈夫的家暴和丈夫的離世，抑郁寡歡，加上兒子的先天畸形，得了胃癌，做了幾次手術，雖然命是保住了，但也就剩五六年的光景了。

“喲，小铠回來了。”

小區樓下的阿姨一眼認出常年在電視上活躍的隋铠：“你媽這會兒沒在家，在店裡忙活呢。”

“謝謝您，我想回家先看看。”

“這把芹菜是阿姨自己種的，我聽你媽說你愛吃芹菜牛肉餡的餃子，正好趕上你回來，你拿回去擇了再用熱水炒一下，切碎了，包餃子那才香呢。”

“好，謝謝您。”

家裡一點沒變。客廳的茶幾上有一張倒扣的相框，周圍已經掉漆，隋铠拾起，是自己還沒變得英俊前的模樣。就是這樣的自己，一直被母親記在心上。他的房間一塵不染，就像是自己剛下班回來。自己愧對母親不敢回家的這幾年，他的母親到底把他的房間打掃了多少遍。

忍着淚水，隋铠把芹菜焯水切碎，放在盆裡，用保鮮膜覆蓋好。他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隋亞回到家，看到睡覺的隋铠，他已經很久沒看到自己的兒子。那場車禍後，上天把他的兒子變得英俊潇灑，讓他走出被嘲笑的陰影，成為了一名醫生，她很欣慰，也覺得自己這苟延殘喘的人生也出現過奇迹。

“媽，你回來了。”

“你怎麼不去房間睡？”

“我想吃你給我做的餃子了。”

“好，媽給你做。”

“媽，”隋铠：“我應該早點回來看你的。”

“媽沒事。媽現在能幹活，也能賺錢，沒事的。”

“對不起。”

“傻孩子，媽媽不會怪自己的孩子的。”

隋亞熟練地切牛肉，加入調料拌餡兒，隋铠在一旁包餃子：“媽，那張照片。”

隋亞有些尴尬：“當初你出院後，把曾經的照片都燒掉了，那張照片是我偷偷藏起來的。”

“媽媽知道，你不喜歡過去的自己，但對媽媽來說，無論你是什麼性别，你是什麼模樣，媽媽都會愛你，一直都愛你。”

“媽。”

“但我也知道，是媽媽懦弱，如果不是媽媽在懷孕時沒能保護你，也不至于讓你遭受那麼多罪。”

“媽，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沒有懷孕，生下我，這樣你起碼不同這麼早就...”

隋亞：“人各有命，媽看開了。”

“小铠，媽希望你能真正接納自己，皮相是外在，更重要的是我們的心。我們的心一定要幹淨，幹淨的心會改變人的面相。”

“嗯。我知道了。”

但他已經回不了頭了，他渴望完美的皮相那一刻，就已經被惡魔要挾，必須要為惡魔服務到死。

得知隋铠回老家後，沈判和談非羽轉頭去了醫院，何羨已經蘇醒了。

“你還記得是誰襲擊你的嗎？”

何羨：“我沒看清，他戴着面具，但是我确定不是人類。”

“是惡魔嗎？他身上有沒有什麼特征。”

“我和他搏鬥時，他的眼睛冒着紅光，全身像是钛合金做的，非常堅硬，有一種他是機器人的錯覺。我就是在詫異，才會被他偷襲。”

“機器人？”沈判不了解，他看向談非羽，談非羽：“是不是和T100一樣的構造？”

“我不知道。”

“你們調查的怎麼樣了？”

“還沒有頭緒。”

“非羽，就要麻煩你們了。”

“你好好養傷，不然那小丫頭又該念叨了。”

“好。”

厲宇昂咬牙切齒道：“原來如此。瞿煥，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