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出任務聯系不上、二姐不願回來,最終,還是何椿一個處理了母親的後事。他真正的十八周歲生日,便是在母親的靈堂上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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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剔除了晦澀記憶,隻餘蟲族社會常識、進化過程、相關知識的記憶,和上一世的全部記憶,如流水般浸潤了何椿的精神域。
再次醒來的何椿?何春?何椿!他不願承認自己的醒來,是取代了自己兒子的靈魂。他甯願自欺欺人的認為,是兒子覺醒了有關于自己的記憶。
自我認知的改變是痛苦的,但旁人皆認為是,這一年多劉家的不幸遭遇,打擊到了何椿,才讓他的性情發生了變化,倒也未曾引起别人的懷疑。
這是幸運也是不幸,除了何椿之外,無人知道那個少年的逝去。
時間越長,越無法面對舊友親朋的他,最終,處理了母親所遺留的遺物,将其變賣、封存在自己的二居室裡。
待劉橙完成任務回來,早沒了母親和幼弟的消息。無法原諒自己的劉橙,打消了原本想要在軍隊深耕的想法,義務兵服役結束後,便返回故鄉,守着小小的家,期待某一天幼弟還會回來。
何椿去了哪兒?去了最亂的非洲大陸!因為,越亂、才越是哨兵的活躍之地,也才越有向導的用武之地。
他在這裡混迹了四年,留下無數風流債的同時,也将等級提升到了5級。而後帶着近六億的存款,回國了。
回國的何椿仍然是風流的,但卻隻選擇女人。他肆意的播撒自己的種子,每一個懷上自己孩子的女人,都給了一筆高額撫養費。
揮霍了八年,将雇傭金全部揮霍一空後,回了故鄉小城,為自己在母親的墓地旁,買了一塊小墓地,最後埋葬在了這裡。
終其一生,何椿都無法釋懷,自己取代兒子的事。所以,這次,他剔除了所有好的壞的記憶、感情,隻留下了蟲族、向哨的知識。
如果,他隻能在自己後代中醒來,那就抹去自己的意識,讓他成為流傳在血脈中的知識吧。
何春,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由衷的希望,自己不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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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一聲,銀蛇狂舞的閃電又一次噼啪炸響,驚的何陵和懷裡的弟妹們抱成一團,閉着眼睛,不敢往外看。
狹窄房間的小窗外,雷電劈哩叭啦不停的炸響。可是,屋裡卻隻有三個孩子,本該在這裡安撫孩子們的大人,都不在。
過了好一會兒,雷霆漸少,聲音也沒那麼大後,何陵才微微松了口氣,将懷裡昏昏欲睡的小妹妹放開。輕聲哄勸:“甜甜?已經沒閃電了,我們回屋裡睡好不好?”
羅恬眼都沒睜得又往他懷裡擠了一下,何陵習以為常的歎了口氣,伸腳勾住被子、俯身接過,蓋在三人身上。
他帶着兩人躺下,擺好兩人的姿勢,讓他們老老實實的趴在自己懷裡。“睡吧,睡醒了媽媽就回來了。”說着,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但是沒睡熟的何陵,聽見門鎖打開的聲音後,立刻睜開眼睛。來人對上何陵的眼神,無聲的笑了笑,示意他繼續睡,這才輕聲輕腳的把手中的熟食放到廚房的碗碟裡。
何陵閉上眼睛,聽着對方進了衛生間,小聲洗漱過後,才進了卧室睡下。見家裡最後一個人,媽媽安全回來了,他才徹底放下心,陷入深沉的睡眠中。
但或許這一天就是個災難日,本已漸小的雨勢不知不覺中越下越大,等到第二天何陵醒來才發現自己的家被淹了!
見他醒來,早就把家裡值錢東西打包好的羅穎,立刻喊他:“阿陵,你快擦把臉,把包子吃了,咱們得趕緊走了。”
羅田和羅恬這對雙胞胎兄妹,也都已經醒了,正迷迷瞪瞪的被媽媽擦臉、抹香香。
何陵看了眼地上的沒過腳踝的水面、又側頭看了眼依舊轟隆隆作響的窗外,立刻套上長袖長褲又披了件外套,這才挽起褲腿,去洗漱吃飯。
和弟妹們,草草吃過晚飯,何陵便和媽媽一人抱起一個孩子,又各自背了個大雙肩包、穿着雨衣、提着行李箱,涉水上了天台。
雖然,他們已經來遲了,但憑着媽媽羅穎五級哨兵的實力,還是靠牆占了一塊不小的地方,可以放下行李箱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