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總覺得最近有些不對勁,老是覺得有人偷看自己,可幾次猛地回頭,都沒看見人,又覺得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
這天,剛寫完作業,他就被老媽打發下樓買點水果——大姐要帶她談了一年多的男朋友上門,沒什麼意外(彩禮、嫁妝能談妥)的話,年底之前,就能辦婚禮了。
不然這年頭,到處都是污染區,所有能住人、能種植的非污染面積那都是有限的,非生活必需品,各個貴的要死,他儉省(摳門)的老媽怎麼舍得?
若是從前,何春自然是願意跑腿的,因為這樣找零就歸他了。可今天,他剛開門,就又感覺到那如影随形的視線後,就有點不太情願了。
眼珠一轉,便有了主意。扭頭叫上了正幫着媽媽大掃除的小妹,“秋兒,走,跟哥哥買東西去。”何秋小心看了眼媽媽,見媽媽隻是冷哼一聲,便默認後,便開心的放下抹布,跑了出去。
“我也去,等等我啊!”老三何夏,忙不疊的從屋裡出來,想要一塊去。何春來者不拒,幹脆的點了頭,“行,那你換鞋。”
待三人都換了鞋,拿了環保袋下樓後,何春暗自皺眉:與往常相比,那股視線越發明顯,且有種肆無忌憚的味道。
他帶着弟弟妹妹買好了水果,又給弟弟妹妹買了罐便宜的糖果,算是他們的跑腿費後,正要帶他們回家,就見巡邏車過來,還不停的播放着:“一月一次的檢測到了,各家十八歲以下的孩子,明日早上八點,到各個小區門口集合,不要遲到!……”
何夏聽見這聲音就煩,“嘎嘣”一聲咬碎了嘴裡的糖果,小聲嘟囔:“年年說、月月喊,也沒見咱們這片出多少向導!”
何春默默贊同:哨兵五感敏銳、身體素質強悍,不用檢測,覺醒的那刻起,自己、旁人,都能輕易發現。
所以這些檢測都是針對向導的!但是,向導數量那麼稀少,一年差不多也就能覺醒十萬人。細分下來,每月八千三百多人,分到五大區不過一千六百多人,還大多出自各個大家族或是向哨家庭。
在這種情況下,底下的居住區,人數雖多,但又能出幾個向導?可出的少不代表沒有,以向哨的人數比例而言,能多一個向導都是好事兒,所以這檢測也就成了傳統。
何秋不在意這個,雖然她年紀小,卻也八歲了,早就習慣了巡邏車每月一次的吆喝。這會兒,她正在細細品味糖果的甜味兒——她年紀小又不受寵,哪怕再便宜的糖果,于她而言都很珍貴。
三人都不覺得這事兒和自己有關,快步回了家,幫媽媽打掃衛生,幫爸爸準備飯菜。到了黃昏,大姐何寶珠便和她男朋友夏末來了。
“诶呀,你們人來了就行,提什麼東西啊。”媽媽故作責怪的說完,便破了功:給她的禮物是一條她想買好久,卻舍不得買的裙子。“快進來、快進來。春兒,快來接東西!”
何春早就聽見動靜,剛翻了個白眼,便被看見他怪樣子的爸爸,警告的朝後背拍了一下。他隻好洗手,從廚房出來,擠出笑臉去玄關接過未來大姐夫手裡的禮品袋,順帶禮貌性的問好:“大姐,大姐夫好。”
何夏不用人叫,便屁颠颠的跑過來,接過了糕點盒子,跑進廚房拿盤子,就算被媽媽瞪了,也隻當沒看見。
小妹何秋沒那麼膽大,規規矩矩的喊完人,便去将果盤端出來,又去燒水泡花茶——自家陽台上種的花,不算好喝,勝在不掏錢。
等何春安置好其他禮物,出來一看,何夏都已經把大姐帶回來的糕點,全都擺了出來,和小妹吃的正歡。
他沒那麼饞糕點,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開始往外端菜、擺飯,又開了一瓶飲料、一瓶酒,幫爸爸收拾廚房,準備開飯。
何寶珠見了,不由詫異:“大春越來越賢惠了。”她怎麼記得,自家這個弟弟,是個懶散性子?
何母看了眼未來女婿,打了個哈哈:“他都十五了,可不得開始鍛煉自理能力,不然等他十八歲了,可怎麼辦!”
亞大區的規定,為了保證人口的增長,十八歲成年後,不論是繼續上學還是開始工作,都得搬出原生家庭,住進男女合租的公租房,以培養感情,盡快、盡早成婚。若是二十歲還未成婚,國家就會為其分配伴侶。
所以,一聽是這個原因,何寶珠沒有懷疑,隻是吐槽道:“切,當誰不知道呢,向哨隻會在十八歲前覺醒。十八歲沒覺醒的,就得趕快成婚,繼續生下一代。這完全就是在養豬!”
夏末笑容不改的拿了個蘋果,塞進女朋友的嘴裡,“你不是說想吃蘋果嗎?伯母和你母女連心,特意為你買的,不要辜負伯母心意。”簡而言之: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