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烏鴉嘴。”另一名軍部官員努力活躍氛圍,“不一定就那麼倒黴落在蟲族星域。戰區還沒有搜索完成。也許将軍就在戰區深處呢?”
他也是貓科的一員,背後黑灰相間的貓尾煩躁甩動着,努力壓抑心中的不安。
站在他旁邊的軍官則完全不敢說話。
這名軍官有一頭柔順黑發,發絲間沒有露出耳朵,軍服外套下擺卻向外伸出烏黑的鳥類尾巴。
獸型就是烏鴉的軍官平常緻力于批判别人對他們鴉科的刻闆印象,現在卻生怕真的犯了什麼忌諱。
“抱歉,一時說順嘴了。”貓科官員卻率先反應過來。平常他們總拿烏鴉們開玩笑,但現在說着正經事,他不想讓同僚更有壓力。
會議室的大門被從外敲開,一名風塵仆仆的犬科軍官走了進來。
他頭上頂着妙脆角一樣的尖尖耳朵,身後的尾巴沒精打采地耷拉着,在衆人的熱切注視下搖了搖頭。
“整個戰區都沒有狗狗聞到将軍的精神力。”他低聲說道,“搜索隊還冒險進入了蟲族星域外圍,沒有發現将軍的蹤迹。但是……我們在蟲族星域聞到了那隻蟲皇精神力逸散的殘餘。蟲皇的精神力從蟲族星域深處傳來,一股死味,蟲潮又在向後收縮……”
“它應該是打開蟲洞逃回了蟲族星域,但還是被将軍殺死了。”
“……”
會議室内一片安靜,所有人心情沉重至極。
這無疑是一個噩耗。
蟲皇回到了蟲族星域,淩蒼的機甲大概率也被帶入了蟲族星域深處……
兇多吉少。
這個詞彙再次出現在所有人的腦海裡。
“柏将軍、理事官,要派人向蟲族星域搜索嗎?”塞瓦看向會議桌另一端的光屏。
光屏内,軍部總長官柏樂神情焦灼。
“不可能就這麼放棄搜索。”他率先表态,同時轉頭看向在星域内執掌大權的總理事官。
總領事官也點了點頭。
理事官潘達滿頭白發,頂着一對黑色的熊耳朵。
柏樂得到了理事官的支持,臉上卻沒什麼輕松神色。深入蟲族星域要考慮的事情很多,他正要開口提起讨論細節,卻看見理事官忽然偏了下頭,臉上露出極為詫異的神色。
緊接着,他猛地将光屏一轉。
“各位,我們收到了淩滄将軍的最新信息!!”理事官秘書的臉映入屏幕。他來自耳廓狐族,臉很小,一對大大的耳朵翹着,神色既驚喜,又迷惑,“是民政部婚姻登記處的同事傳來的消息!”
衆人:“……??!”
“民政部?……婚姻登記處?”犬科軍官茫然道,“婚姻登記處也在為這件事加班嗎……?”
……淩蒼将軍失蹤和婚姻登記又怎麼扯上關系的?!
秘書輕咳了一聲,隐去了那位同事是自己老攻的事。
他擔心淩蒼和戰區形勢自願加班,他老攻幹脆也沒睡,百無聊賴刷着系統審查婚姻登記信息。
他們的婚姻登記是通過提前發放的合約輸入精神力波形自動記錄身份進行的,但以防出現系統錯誤,或者有人試圖僞造精神力波形重婚等等……婚姻登記處的職員還是會在後台進行審核。
然後就發現了另他驚掉下巴的信息。
“……民政部……接收到了……淩蒼将軍的婚姻登記信息。”耳廓狐秘書咽了口吐沫,對着光屏說道,“經核實無誤,記錄下的就是淩将軍的精神力波形。婚姻登記時間在……五分鐘以前……”
“記錄中另一方的精神力波形……判斷屬于人類。”
“在獸人星域中無記錄。”
“這名人類可能是自由人類聯盟……或者機械帝國的居民。”
“精神力等信息未知。”
“……”衆人面面相觑,沒人能推理出這中間發生了什麼。
淩蒼平日的氣勢……不說拒人于千裡,也是拒毛茸茸于萬裡。
就連和淩蒼同族的豹族獸人平常和他說話都不敢有一絲越界。
獸人們都有發.情期。
許多人會在發.情期尋找臨時伴侶進行精神力安撫,而後再通過相觸時的感覺考慮是否發展成長久伴侶。
但将軍每年的發.情期都是靠抑制劑度過的,連臨時伴侶都沒找過一個,伴侶更是一根毛都沒見着,更别說結婚……
……怎麼就突然結婚了?!!
一天前還打架在戰場上失蹤了,一天後就和人類結婚了?!!
如果換一個人他們還會考慮被人救起以後一見鐘情以身相許……
但這可是淩蒼!!
連續十年榮獲冷冰冰獸人第一名金獎的淩蒼!!
怎麼可能!!
但要說被人強迫結婚……那就更沒有可能了啊……!
“可能就是愛了嘛……”一片安靜中,耳廓狐秘書小聲詢問,“……我先問問我老g……同事,看看能不能查到更多有用信息吧?至少這代表将軍還活着。是個好消息!”
還活着的淩蒼将軍暫時沒有心思管自己簽訂的契約給獸人星域帶來了什麼樣的震撼。
他躺在沙發上,偏着頭,感覺到青年溫熱的手指緊貼着自己的皮膚。
“是不是該充能了?”林絨一邊幫他按壓,一邊奇怪咕哝,不知道小小一個針孔醫療機器人怎麼不治療,反而要用止血棉讓人手動操作。
醫療機器人的光屏閃爍兩下,果然彈出能源即将耗盡的提示。
虛拟管家一言不發,盡職盡責操作着醫療機器人先去接口充能。
管家的邏輯系統非常完善。
既然主人确定要養了,它就要負責幫助培養主人和毛茸茸自建的感情!
淩蒼的身體緊繃。将脖頸的弱點就這麼暴露在外,被人按在手掌下,讓他很不适應。
将軍的尾巴忍不住甩了一下,抽在地闆上,發出啪地一聲悶響。
“怎麼了?”林絨立即低頭看他,“是精神域很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