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神域中的蟲皇精神力污染同樣不是活性能量。
現在戰區和他預想的一樣平靜,淩蒼徹底放了心。
“我最近不會回來。”他于是說道,“不用派人找。請病假。”
“您休假當然沒問題。”副官立即說道,“您不方便的話我會想總司令報備的……”
他憂心忡忡道:“但您現在到底在哪兒?安全嗎?有條件治療嗎?您發個坐标過來,軍部想辦法派人去接您啊!怎麼能不用找!您是又遇到了什麼困難嗎?”
淩蒼擡了下頭,隐隐聞到熟悉的氣息靠近。
“在機械帝國。”他平淡說道。
“以後說,我的伴侶快要回來了。”
他要去陪自己的伴侶了。
副官:“……”
“休假。”淩蒼再次重複,“有急事發信息。”
他說着關閉了通訊,留下副官塞瓦獨自風中淩亂。
……因為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和冷面上司詢問對方婚姻情況準備循序漸進旁敲側擊的副官突然被秀了一把恩愛,徹底茫然了。
他手裡還攥着一份報告。
是耳廓狐拜托民政局的同事提取了淩蒼伴侶的精神力波紋信息做出的初步檢驗報告。
報告封面上有一個醒目的紅色提示驚歎号。
“經波紋分析,具有3S級精神力潛力……我還沒來得及問将軍在哪裡找到的伴侶,又是怎麼找到的伴侶……”
“要不然……讓将軍多讀一些愛情指導書籍,嘗試博取伴侶歡心,好進行精神力交融呢?……”
副官憂心忡忡地盤算着,“但将軍那種話少高冷又不會賣萌的貓……怎麼才能博取伴侶歡心啊!”
*
林絨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完全沒想到自己被其他毛茸茸惦記了。
林絨最近有點忙。
忙着根據淩蒼的精神力波紋微調機甲,忙着按照食譜一個個探索做貓飯,還忙着阻止完成第一療程治療的貓以複健為名進行精神力體力超強度訓練。
林絨為此特地買了精神力監測頸環。
一旦頸環報警,林絨就會收到提示,而後沖入他公寓裡原本小小一角健身房,摘了淩蒼連在自己獸人星域手環上的交互頭盔,把他從虛拟訓練平台上拉下來。
“獸人的體質和人類不同。”大貓有自己的一套理論。
“醫療機器人給出的指标絕對沒問題!能有多不同……是能忍痛吧!你們獸人星域的複健方法太暴力了……臉色還這麼差呢,你這麼用精神力不會頭疼嗎?!”
林絨堅持以自己的理念科學養貓。
于是浮空城機甲聯賽開賽當天,兩人來到浮空城最大的機甲競技場館時,淩蒼脖頸上仍舊戴着那道頸環。
黑色的皮質頸環被投射到他的虛拟形象中,頸環皮質柔軟,緊貼着他的皮膚,前方墜着裝飾性的銀色鍊條,最前端是一個鈴铛挂墜。
鈴铛是單純的裝飾品,不用精神力激發就不會響,因此并不會很吵。但淩蒼最初仍舊很不習慣自己身上有這種東西,總是伸手去碰。他原本想把鈴铛摘掉,但随後意識到林絨似乎很喜歡。
因為青年也會伸手去碰。
碰了他頸環上的鈴铛就笑起來,有時會從指尖露出一些精神力故意去碰,讓鈴铛叮叮兩聲,然後擡眼看他。
目光狡黠又親昵。
于是淩蒼現在已經學會和鈴铛共處。
場館裡的人很多,飛行器停放坪上滿滿當當。林絨在選手專用停放場地内找到了位置,帶着淩蒼向場館内走。
“精神域不舒服不要逞強,第一輪都是積分制不是淘汰制,難受了就直接退出。”
因為制造機甲費時費力,前兩輪比賽中雖然參賽者要到場館參賽,但使用的也是場館内的虛拟對戰系統,隻要切斷頭盔連接就能退出,像是玩一場大型的虛拟遊戲。
林絨一邊囑咐,一邊總忍不住轉頭看他。
對林絨來說,貓貓不像貓貓的感覺每一次看都很新奇。
淩蒼已經把耳朵和尾巴都收收起來了。
他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身姿挺拔,混在人群裡時……因為英俊的外貌和身上那股掩不住的冷淡氣質,還是很鶴立雞群。
林絨沒有意識到自己也很特别。
他的五官精緻漂亮,一雙異色瞳孔被燈光映照得分明。林絨看着貓的時候總是笑着的,哪怕貓暫時沒了耳朵尾巴也覺得可愛,走入選手通道時浮空的攝像頭掃過來,最初捕捉到的也是這樣的畫面。
青年唇角翹着,笑意隻有淺淺一點,但好像落在春日花間的微光一樣明媚。
攝像頭一時沒舍得從他面前移開。
圓形攝像頭打了個轉,繞到林絨正面,向前又湊近了一點。
林絨原本在看貓,并沒有注意到攝像頭的動作,餘光中捕捉到飛快向自己靠近的銀灰色時,下意識偏頭迎向對方的方向,琥珀色的眼珠中隐約亮起一道紅線。
“滋——”
星網直播畫面中快速閃了兩下,忽然亮起一片雪花。
林絨随即意識到不對,連忙眨了下眼,放松精神。
精神力收束,他眼中的光芒隐滅,直播也恢複了正常。
“……哎,直播怎麼偏偏在剛才卡掉,影響我舔屏……啊不是,欣賞這位選手了!這都什麼年代了直播還能卡,該說不愧是偏遠地區浮空城嗎?”
“就是啊,外面既沒有刮風暴也沒有蟲族襲擊也沒有機械怪物攻城的,怎麼會信号不好。”
“設備太舊了吧!浮空城這些直播設備好多年沒換了!”
“打個選手資料上來啊!這一對……啊不是,這一組選手,真的是顔值巅峰……他們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