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卷庫的焦糊味混着血腥氣刺入鼻腔，知意一腳踹開搖搖欲墜的楠木門。三皇子手中的火把正舔舐着最後一摞宗卷，靛藍火焰中"謝氏婉娘"的名字蜷曲成灰。

"姐姐來得真巧。"三皇子擡腳碾碎燒焦的紙頁，火星濺上他蟒袍下擺，"這灰燼裡可有你日思夜想的東西。"

謝珩的劍鋒擦着知意耳際掠過，斬斷墜落的橫梁。腐壞的木料砸在三皇子腳邊，激起滿地灰燼飛揚。知意趁機滾到書架暗角，染血的指尖摸到暗格機關——正是謝珩母親獨創的九宮鎖樣式。

"姜姑娘連死人東西都偷？"謝珩突然從背後擒住她手腕，透骨釘的凹痕硌得生疼，"這暗格裡的秘密，可比你命還重要？"

"重要得過謝大人的身世？"她反手将他的掌心按在鎖孔，血漬滲入機關紋理。暗格彈開的刹那，燃燒的房梁轟然倒塌，謝珩旋身将人護在懷中，火星在玄色披風上燙出焦痕。

殘頁從暗格飄落，知意就着火光急念："永昌元年，帝娶謝氏婉娘為後，次年誕嫡長子珩……"話音未落，三皇子劍鋒已至，靛藍劍穗掃過她腕間銀鎖。

"小心！"謝珩徒手攥住劍刃，血珠順着鎏金劍紋滴在殘頁上。泛黃的字迹遇血重生，"婉娘"二字浮出淡金紋路——正是謝珩心口胎記的形狀。

知意扯下半幅燃燒的帷幔甩向三皇子，趁機将殘頁塞入謝珩衣襟："謝大人可看清楚了？你娘才是明媒正娶的——"

"閉嘴！"謝珩突然将她按在焦黑的博古架上，身後靛藍箭雨釘入牆面，"姜知意，你以為撕開這些舊傷疤，就能換回什麼？"他染血的唇擦過她頸側銀鎖，"這鎖鍊栓了你我十二年，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