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倉地窖陰濕刺骨,謝珩指尖敲擊青磚,沉悶回聲驚起梁上老鼠。十二名鹽商縮在陰影裡,為首的白須老者攥緊紫砂壺,壺身"漕"字裂痕橫貫——正是三年前被姜父打壓的江南鹽幫信物。
"謝大人手裡這賬冊,"老者嗓音沙啞如磨砂,"當真記着宮裡那位的私鹽買賣?"
謝珩抖開泛黃的賬簿,黴斑間隐約可見"淑妃"朱印。他忽然将賬冊擲向鹽堆,封面裂開道細縫,半幅泛黃畫像飄然落地——女童眉間一點朱砂,腕上蝴蝶胎記栩栩如生。
"這是……"老者渾濁的眼珠驟然瞪大。
地窖木梯傳來急促腳步聲,知意拎着染血的裙擺沖進來,懷中抱着從繡枕取出的血書:"三皇子派人燒了城東鹽引庫!"她瞥見地上的畫像,話音戛然而止。
謝珩拾起畫像,指腹摩挲着女童發間銀鈴:"江南鹽幫二十年前丢了個小小姐,後頸有月牙疤。"他突然撕開畫像背面,"換子"二字如利刃劈開寂靜。
鹽商們嘩然起身,白須老者顫抖着摸向頸後——那裡赫然一道新月舊疤。知意踉跄半步,腕間胎記在火把下泛紅:"謝珩,這畫像……"
"姜大人書房暗格找到的。"謝珩将賬冊塞進她掌心,轉身擋住鹽商窺探的視線,"今夜子時,我要九大鹽幫的運鹽船堵死京杭水道。"
老者突然攥住謝珩手腕:"若你騙老夫……"
"若騙您,江南三十六鹽井明日就會灌滿砒霜。"知意撕開賬冊封面夾層,北狄密信與鹽引單據雪片般飛出,"這些夠不夠換三皇子項上人頭?"
地窖外忽起喊殺聲,老吳撞開木門:"三皇子親衛隊往鹽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