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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燕掠過繡坊黛瓦,阿繡踮腳擦拭梁柱上的金粉刻字。十年光陰将"謝珩姜知意"五字磨得溫潤,指腹撫過"意"字尾勾時,她忽然觸到細微凸起——是朵茜色木棉的暗紋。
"師父,這機子真要埋了?"小徒弟蹲在院中,摸着那台楠木織機。機身上"謝姜共造"的刻痕裡嵌滿絲線碎屑,像纏着經年的月光。
知意将最後一卷《山河錦繡圖》收入樟木箱,發間銀鈴随動作輕響:"你師公說,地氣養線香。"她掀開機闆,露出底部暗格,"把這放進去,來日若有人重繡山河……"
話音未落,謝珩拎着酒壇跨進院門。玄色大氅沾着塞外風雪,腕間卻系着江南柳條編的平安扣:"夫人又要藏什麼寶貝?"他屈指彈了彈織機橫梁,夾層忽地彈出,十年前埋下的靛藍玉佩泛着溫潤的光。
知意奪過玉佩,裂紋處的金絲映着日頭:"不是說去漠北販馬?"
"走到玉門關,看見烽燧上插的謝家旗。"謝珩解下大氅裹住她,"想起某人說過,旗角缺了塊茜色流蘇。"他袖中滑出半幅殘旗,血漬斑駁處針腳細密,正是知意獨創的"千重繡"。
阿繡識趣地拽走小徒弟。春風穿堂而過,織機上的塵絮在光柱裡浮沉。知意忽然掰開玉佩,夾層飄落張泛黃的信箋——是十年前謝珩刻梁那夜寫的【與妻書】:
"……此身若化春泥,當護卿袖間一縷線香。來世願為經緯,與卿再繡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