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僅僅是幾秒鐘,一陣清爽的味道飄進了陳語甯的鼻腔中,懷抱的主人将她的重心穩住後馬上放開了她。
男人高大的背影擋在她身前,“幹什麼!”這是一道粗質嚴厲的聲音。
現場頓時陷入安靜。
許是他執法的時候聲音比較嚴肅,又或是帽子和胸前的警徽起了作用。打人的老太太立馬縮了縮脖子,在原地站直了身子。
周圍有幾位勸架的老師見狀也立直了身子,離‘戰場’遠了些。
左臉上立馬蒙上了一層痛感,火辣辣的,有種被燙傷之後持續不斷散發的疼痛感,她這一巴掌挨的太冤枉,一股怒火頓時從胸腔内竄起。
從小到大,陳父陳母都未曾動手打過她,如今自己卻無緣無故地被一個老太太打了?
委屈和怒火交織在一起,她也沒管擋在她前方的男人是誰,二話不說捂着左臉就想沖上去。
周景宸反應也快,察覺到身後人的腳步後便向後轉身看向聲源處。
憤怒上頭的陳語甯力道極大,莽撞着就想向前沖。
但還是奈不過常年訓練的男人的力氣,周景宸上一秒還在驚歎她的力氣之大,能将自己都撞退幾步,下一秒心覺不對,眼見着攔不住,隻能拿出擒拿的招式,雙臂緊拉住女人的身子。
“你憑什麼打我?”陳語甯像隻嘶吼的小獸,臉龐漲紅,手上力氣大的驚人。
王墨豪的奶奶被她忽來的脾氣也吓得有些害怕,連忙躲在老頭身後縮着頭。
周景宸見事态發展不太對,大聲嗬止:“行了!都想進去喝茶是吧。”
陳語甯被迫停了動作,喘着粗氣,臉部溫度滾燙,左臉已經開始紅腫,屬實狼狽,在大庭廣衆之下挨了這一巴掌,她心中都快委屈死了,狠狠地咬着下嘴唇,倔強至極,偏偏那雙毫無攻擊力的眼睛中又不争氣地蒙上一片水霧。
現場的衆人都被周景宸的這一聲給徹底吓住了,畢竟誰都不想拿自己的前途和名聲開玩笑。
陳語甯死死咬住牙根,不讓眼淚掉下來,她的雙手還被周景宸禁锢着,像是折了翅膀的動物,攥得拳頭骨節發白。
這姑娘還真是倔。
懷裡的小獸兒逐漸平複了自己的情緒,手中也就放開對她的禁锢。
陳語甯得到自由,狠狠地剜了一眼對方,好似真的想給對方一巴掌。
常年的偵察經驗讓他一眼就識别出她眼底的情緒,他明白她的委屈、她的不甘,然後輕拍了下她的肩膀,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兩個字。
老頭和老太太一臉防禦姿态地盯着向他們走來的高大男人,身姿端正挺拔,勁瘦的寬肩襯得他整個人氣質威嚴無比,加上那雙極具震懾力的眼眸讓人生畏。
“你先動手打的人?”周景宸看向身後的老太太,眼神不怒而威。
老太太經曆半輩子的風雨,對他的質問雖有些心虛,但氣勢上絲毫不弱,惡狠狠地指着陳語甯喊道:“都怪她,要不是她我孫子怎麼會走丢?”
看見老太太對自己的污蔑陳語甯下一秒就想沖上去給她一巴掌。
周景宸出聲嚴厲反駁:“老太太,做事是要講究證據的,你打人這件事人證物證俱在。”而後一記眼神掃向縮在殼裡仗着年紀大的‘始作俑者’,半分面子也沒給他們留。
“不管孩子今天找沒找到,您老人家都得跟我們回去一趟。”
當着他們的面違反治安條例,我管你是老人還是小孩兒。
敲闆的話一落下,老太太打人的氣勢瞬間熄了火,一雙渾黃的眸子襲上了一層驚恐。
周景宸停頓了兩秒鐘,又看了一眼陳語甯,後者還是一臉的憋悶。
他回過頭來繼續說道:“但是這件事先放放,找您孫子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小李,現在就去調王墨豪住的小區的監控,将他的行動軌迹摸清楚。”
“好。”
另一名警官拿出本子跟在周景宸的後面,兩人先去詢問了王墨豪的爺爺奶奶關于孩子失蹤的情況。
老太太沉聲開口,沒了剛才的盛氣淩人,“我們倆是接到她的電話後才知道孩子不見了,平常都是他一個人走着去上學,之前都是他爺爺将他送到小區門口,今天早上他起床吃完飯後說想自己去上學。孩子一向乖巧,家和學校離得也不遠,就讓他自己去了。”
周景宸思襯了幾秒,反問道:“誰給你們打的電話?”
“我,”陳語甯接着出聲,“我是王墨豪的班主任,今天早上我到教室和往日一樣盯早讀的時候發現王墨豪今天沒有上學,而且也沒有請假,第一時間我就給家長打去了電話,才發現孩子失蹤。”
陳語甯沒有擡頭看他,眼神看着地上的某個點,語氣落寞不甘。
周景宸望了一眼她的頭頂收回了目光。
身後的警官快速記着,周景宸又問孩子的爺爺奶奶:“這孩子一直是你們倆照看?出了這麼大的事孩子的父母呢?”
這也是衆人所疑惑的,到現在孩子父母還沒露面。
夫妻倆兩兩對視一眼,眼底掠過一道恍惚之意,剛才氣勢強的老太太這時候反倒噤了聲,掃了掃一旁老頭的衣服示意讓他說。
“他爸媽在外地打工。”
“父母都叫什麼?在哪裡打工?聯系方式是什麼?”
周景宸觀察到兩人略有躲避的神情,一連反問了三個問題。
老頭面色有些古怪,一言不發,好像不願談及孩子的父母。